她語氣懶懶的，聽不出是認真還是玩笑。

　　君谌目光微沉，眸色晦暗不明，半晌，他忽然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看來，你很希望朕常來。”

　　周素：“......”

　　她嘴角抽了抽，終于徹底清醒了幾分。

　　她随手攏緊了衣襟，懶得再和他繞，随口道：“陛下既然睡得好，那便不必多謝了。”

　　她的話帶着點打發人的意味。

　　可誰知，君谌卻不急着走，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沉靜如水，卻透着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周素總算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一邊随手攏了攏頭發，一邊側頭看去，正好對上君谌的目光。

　　那目光沉沉的，帶着她一時難以琢磨的情緒，不像平日裡那樣冷靜自持。

　　反倒帶着幾分不加掩飾的灼熱，像是在某種隐忍的邊緣遊走，透着壓抑的沉默。

　　她的眉心微微一跳，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了一眼，才終于反應過來——

　　她的衣襟......還敞着！

　　方才随意起身，她根本沒整理衣服，松垮的裡衣挂在肩上，鎖骨半露，肩頭白皙，甚至隐約還能看到衣料下若隐若現的曲線。

　　她心裡暗自磨了磨牙，面上仍舊不動聲色，神色平靜地擡手，将衣襟慢條斯理地整理好。

　　動作不疾不徐，仿佛方才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衣料被她攏緊，遮住了方才露出的肌膚，肩頭的微涼被溫暖包裹，氣氛卻并未因此緩和下來。

　　她整理好衣襟後，才慢悠悠地擡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盯着我做什麼？”

　　現在也不自稱什麼，直接用我了。

　　君谌沒開口，指節微動，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才緩緩移開視線，聲音低啞：“無事。”

　　周素眯了眯眼。

　　無事？

　　他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無事”兩個字能解釋的。

　　她斂下目光，索性不再追問，隻是随意地挽了挽袖口，随口道：“陛下若是看完了，便該去忙了。”

　　她語氣平淡得很，像是真的隻是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離開。

　　君谌的目光微微一深，像是被這淡漠的态度刺激到了什麼，他的指尖微微收緊，藏在袖中的手蓦地攥住了衣料。

　　可最終，他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呼出一口氣，收斂了目光。

　　半晌，他微微颔首，語氣淡淡道：“朕确實該忙了。”

　　說完，他擡步，沉穩地往門口走去，步伐不疾不徐，氣息卻微微紊亂了幾分。

　　周素目送他離開，直到門扉被輕輕合上，她才倚靠在梳妝台前，目光微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