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聽着侯夫人帶着哽咽的請求，目光掃過顧元洲的臉。

　　他的臉色蒼白，毫無皿色，平日裡那妖冶的神采早已消失不見，整個人陷在床榻裡，像是風雨中的一片枯葉，脆弱得讓人心生憐意。

　　這家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周素的腦海中不禁閃過疑問。

　　“夫人......”她走上前一步，語氣裡透着一絲為難，“奴婢隻是個伺候的人，這種事怕是......”

　　侯夫人一把抓住周素的手，眼中滿是焦急和期盼：“素素，你别謙虛了！平日裡元洲多依賴你，你隻要在他身邊，他就會好得快些！快看看，他這是怎麼了？”

　　周素的手微微一僵，顯然沒想到這位尊貴的夫人竟然會當衆這樣失态。

　　她低頭看了看侯夫人緊握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床上的顧元洲，心裡有些無奈。

　　她能看出什麼？

　　自己又不是大夫......

　　大夫站在一旁，面露尴尬，卻不敢插話，隻能輕輕咳嗽一聲：“夫人，八少爺這病，還是需藥石調理。素素姑娘雖能讓八少爺安心，但也不宜過于強求......”

　　侯夫人回頭狠狠瞪了大夫一眼，語氣裡透着一絲怒意：“你們這些庸醫，除了開藥方，還能做什麼？”

　　周素暗自歎了口氣，眼看侯夫人情緒激動，不得不輕聲安撫：“夫人，您先别急，奴婢這就看看少爺。”

　　她走到床邊，低頭看着顧元洲那毫無皿色的臉，試探着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觸感冰冷，眉頭卻皺得更緊。

　　“少爺，”她輕輕喚了一聲，語氣柔和得讓侯夫人都愣了一下，“奴婢回來了，您醒一醒。”

　　顧元洲依舊毫無反應，靜得像是沉入了深海。

　　周素仔細觀察了一下，忽然發現他的兇膛微微起伏得有些急促，顯然是呼吸不暢。

　　她沒多想，立即伸手掀開了他身上厚重的三床被子。

　　被子一層層掀開時，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尤其是大夫，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你......你這是做什麼？”

　　顧元洲渾身處于冰冷狀态，所以他們要捂着。

　　“少爺的呼吸太急促了，蓋得太厚隻會加重他的負擔。”

　　周素語氣堅定，頭也不擡，繼續動作麻利地将顧元洲的衣領解開，露出了他白皙的兇膛。

　　他皮膚白得幾近透明，在昏暗的房間内泛着淡淡的光澤，兇口微微起伏，帶着一股病态的虛弱感，卻又莫名地惹人注目。

　　侯夫人和一旁的大夫都微微愣住。

　　房間内一時變得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顧元洲的兇膛上，那顯得脆弱而柔軟的生命氣息讓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快去拿一壇酒，冷水和毛巾。”

　　周素迅速吩咐一旁的丫鬟，語氣不容置疑。

　　丫鬟愣了愣，連忙點頭跑出去取東西。

　　周素将顧元洲的上身稍稍扶起了一些，用自己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試圖讓他呼吸順暢些。

　　侯夫人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她知道周素隻是一個丫鬟，可此刻的動作和反應卻讓她心中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

　　她伺候得如此細緻，甚至比許多大夫都更令人信服......

　　房間内的氣氛沉重又緊張，而此時的周素，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些複雜的目光。

　　她的手指觸碰到顧元洲冰涼的皮膚時，心中也不由得輕輕歎息。

　　你這家夥，折騰到這種地步，不知道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