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的心裡一凜，表面卻依舊平靜，語氣恭敬：“八少爺，奴婢不過是聽從老夫人的吩咐伺候少爺。”

　　顧元洲低低地笑了一聲，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臉擡了起來，逼着她看向自己，“你總喜歡用這種話來糊弄人。”

　　周素迎上他的目光，那雙眼睛帶着病态的深邃和侵略，仿佛要将人拉進一片無底的深淵。

　　這家夥又犯病了？

　　很快，她敏銳地注意到他的兇口正劇烈起伏，似乎連呼吸都變得不暢了。

　　臉上的病色愈發明顯，整個人看起來随時可能倒下。

　　周素皺了皺眉，不再顧及其他，直接伸手按在他的兇口，語氣雖然依舊平靜，卻帶着隐隐的急促：“八少爺，您别硬撐，先坐下來！”

　　顧元洲還想撐住自己，唇角的笑意依舊帶着一絲邪氣，可那虛弱的喘息出賣了他。

　　他微微掙紮了一下，但終究沒能抗拒她的動作，被周素扶着坐到了假山上。

　　“别亂動！”周素半蹲下來，擡手輕輕按在他的額角，低聲說道，“八少爺，您頭疼得這麼厲害怎麼不跟奴婢說？奴婢給您按按。”

　　她的手指力道适中，按在他太陽穴的地方，一邊觀察他的臉色一邊動作娴熟地緩解他的疼痛。

　　與此同時，她又輕輕拽開了他的領口，将衣襟稍微松了一些，低聲勸道：“呼吸慢一點，别太急，您這樣會更難受。”

　　顧元洲看着她對自己這麼着急樣子，原本帶着冷意的眼神逐漸柔和了幾分。

　　周素手下的動作輕柔而有節奏，按壓在他的額角和後頸處，力道适中，漸漸緩解了他兇口的悶痛感。

　　片刻後，他的呼吸終于慢慢平穩下來，蒼白的臉色也稍稍恢複了一些。

　　“八少爺，您身體不好，别總逞強。”周素擡眼看了他一眼，“奴婢說錯什麼，您盡管責罰，但傷了身體可不是好辦法。”

　　顧元洲沒有說話，隻是盯着她看，目光中透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仿佛在思索着什麼。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聲音沙啞：“素素，你是不是也會對承司這麼關心？”

　　周素心裡頓時一個咯噔，但面上依舊平靜，收回了按壓的手，輕聲說道：“八少爺，奴婢伺候的都是顧家少爺，盡心盡力是本分。”

　　顧元洲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知道你是個盡職盡責的好丫鬟。”

　　語氣聽起來陰陽怪氣。

　　他說完，忽然擡起一隻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一縷發絲，動作漫不經心，卻帶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素素，你要不回到我身邊，做我貼身丫鬟？”

　　周素聞言，她早就猜測到顧元洲會說這句話。

　　她微微低頭，語氣恭敬回應：“八少爺，奴婢如今伺候十三少爺，是老夫人安排的職責，怎敢擅自更改？”

　　顧元洲挑了挑眉，薄唇勾起一抹淺笑，語氣裡透着幾分自信：“老夫人的安排又如何？如果我向祖母讨要你，你覺得祖母會拒絕我嗎？”

　　好吧，作為嫡子，顧元洲的确有這個底氣。

　　老夫人寵他，若是他真的開口讨要，自己恐怕還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