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裡暗歎一聲，擺了擺手：“十三少爺，奴婢并沒有要做誰妾室的打算，也請您不要多想。夜深了，您還是趕緊回去吧，别讓人發現您跑來我這兒。”

　　顧承司咬了咬唇，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隻見他眼神微微一動，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做了某種艱難的決定。

　　片刻後，他擡頭看着周素，聲音緩慢道：“素素，你知道的，我母親早逝，父親也從來不喜歡我。侯府裡的兄弟姐妹，對我也沒多少真心。隻有祖母待我好，從小到大，都是她護着我。”

　　他的語氣平緩，卻透着幾分隐忍的苦澀，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我不會繼承侯府，也沒想過去争什麼，祖母早就說了，我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素素，我可以娶你為正妻，光明正大地娶你。”

　　周素聽着他的話，目光微微一顫，心裡掀起一絲波浪。

　　她并沒有立刻回應，隻是靜靜地看着面前這個少年，他的眉眼間透着一絲平日裡難得一見的認真和執着。

　　“十三少爺，”她終于開口，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絲疏離的平靜，“您的好意，奴婢心領了。但奴婢始終是侯府的奴婢，與少爺之間的身份差距，怕是難以逾越。”

　　顧承司擡手抓住她的手腕，語氣裡帶着一絲急切：“我不在乎身份，素素，你也不用在乎。我說過，我可以做主，我想娶你為妻，沒有人能阻止！”

　　周素看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心裡一歎，卻依舊搖了搖頭：“少爺，這并非奴婢能決定的事情。奴婢隻想守住自己的本分，不敢奢望太多。”

　　顧承司緊緊攥着她的手，像是生怕她會從他身邊逃開，目光裡透着一抹深深的不甘和執拗：“素素，你就不能為自己想一想嗎？難道......你心裡一點都沒有我？”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着幾分近乎哀求的意味，令人心中隐隐發酸。

　　周素沒有立刻回應，隻是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垂下眼簾，語氣依舊溫和而疏離：“少爺，夜已深了，您還是回去吧，免得被人發現了多生事端。”

　　顧承司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着周素，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某種情緒壓抑住了。

　　“素素......”他的聲音低啞，帶着一絲不甘與執着，“我不是一時興起，我是真的想好了。就算沒有八哥，就算沒有侯府，我也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周素微微一頓，擡頭看向他，月光灑在他清秀的臉龐上，那雙眼睛透着不容忽視的認真。

　　她輕歎了一口氣，聲音依舊平靜：“少爺，奴婢隻是侯府的一個下人，您這樣說，隻會讓奴婢為難。”

　　顧承司的手指微微蜷起，像是抓不住什麼似的，他的聲音輕顫着，帶着一點點隐忍的酸澀：“是我讓你為難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看到我的心意。”

　　周素心裡一陣無奈，卻依舊保持着一貫的冷靜：“少爺的心意，奴婢明白。但有些事情，不是心意就能改變的。”

　　顧承司的目光微微閃動，抿了抿唇，最終像是被擊敗了一般，低聲說道：“素素，我不會放棄的。你記住，無論你在哪裡，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會讓你看到我的決心。”

　　他說完，眼神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随後緩緩轉身離開。

　　周素站在原地，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她倒是沒感動的心情，而是怕他要鬧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