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素剛剛梳洗完畢，正準備去給顧元洲送早膳，就見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小翠匆匆趕來，神色間帶着幾分凝重。

　　“周素姑娘，老夫人讓你過去一趟。”

　　周素微微一怔，心裡一陣狐疑。

　　她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随即跟着這位大丫鬟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一路上，這位大丫鬟都是沉默不語，周素心裡琢磨起來，總覺得這事透着幾分不對勁。

　　來到老夫人這。

　　屋内的氣氛卻像是一根繃緊的弦，随時都會斷裂。

　　老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滿頭銀絲整齊地挽着，身上穿着繡金邊的深紫色長袍，手裡握着一串佛珠，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安靜撥動，而是緊攥在手中，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她那雙曆經風霜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威嚴與壓迫。

　　顧承司跪在地上，平日裡乖順的面孔此刻卻多了幾分少有的倔強與執着。

　　他的頭發微微淩亂，眼底泛着一抹執拗的紅，像是豁出去了一般。

　　“祖母，我并不是在胡鬧，”他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得不可撼動，“我是真的想娶素素為妻。”

　　老夫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她緩緩擡手，手腕上金光閃爍的镯子微微搖晃，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冷厲：“承司，你再說一遍？你可知你這話意味着什麼？”

　　周素站在門口，整個人僵在原地，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

　　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連周圍站着的小丫鬟們都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窗外傳來一陣鳥鳴，都像是被屋内的沉重壓制住，顯得格外微弱。

　　卧槽了，他這是幹嘛？

　　她本以為顧承司不過是個偶爾撒嬌、鬧點小脾氣的少年，沒想到他竟然會在老夫人面前說出這種話！

　　她的視線落在老夫人緊皺的眉頭上，又掃過顧承司那倔強的神情，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顧承司平日裡膽小怕事，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大了？

　　老夫人冷哼一聲，聲音裡帶着壓抑不住的怒意：“周素不過是一個丫鬟，你竟敢說要娶她為妻！你是侯府的少爺，婚姻大事豈容你胡言亂語！”

　　顧承司咬了咬牙，深深低下頭：“祖母......我隻求一份心意！素素她善良溫柔，我願意一輩子對她好！”

　　周素終于回過神來，腳步微微一動，剛想開口，老夫人已然厲聲問道：“周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目光如刀，直直落在她身上。

　　周素忙低頭行禮，聲音平靜卻透着幾分隐隐的緊張：“夫人明鑒，十三少爺一時糊塗，奴婢也萬萬不敢有此僭越之心。”

　　她說得斬釘截鐵，語氣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