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八仙
“先亡心中若有怨,損香折财兩不勸。”
損香煞是一種十分特殊的煞,能損丁傷财,破後斬丁。
而且以這棺材和周圍的煞氣看來,這煞的影響十分之大。
并且李康隻要靠近這裡,便能看到他臉上有一團烏色籠罩,并且越往上越黑,也就是常說的印堂發黑。
我不由地皺起眉頭,說實話這損香煞一般不會輕易出現,除非這棺裡的人怨氣太深了,而且還是對子女的怨氣。
我走到了棺材旁邊,看到這靈棚内部離棺材稍遠的地方貼着幾道鎮煞符,但或是因為時間的原因,也或是因為這煞氣實在太過厲害,這鎮煞符已經變得黯淡無光,上面也沒有了靈力。
我回頭看向李康,朝着他問道:“這符紙是誰貼的?”
李康趕忙回答:“就是我說的那位道長啊,隻不過他隻貼了這符就再也沒來過了。”
我輕輕揭下一張,仔細觀察,這是全真的符。
如果李康說的那個道長就是白龍會的邪道,那也就對上了。
隻是這鎮煞符或許能短時間有效,但也隻是治标不治本。
而之所以貼着離棺材稍遠了幾分,也是想鎮壓的時間更久一些,如果直接貼在棺材上的話,恐怕在這煞氣侵蝕之下連一天都用不了就失去作用了。
換言之,那邪道隻是想暫時利用李康,或許根本就沒打算幫他解決這事情。
我掏出了幾道靈符,貼在了棺首的蓋沿上,随後将那邪道的鎮煞符全部撕了下來,随手丢進了香火盆内。
走出靈棚,朝着李康問道:“你兄弟幾人?”
李康一愣,許是沒想到我突然問這個,但也很快回答道:“我還有一個妹妹,隻不過她有自己的家庭,平日裡也不怎麼回來。”
我點了點頭,沉默片刻,随後輕聲道:“那你這兄妹二人,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父親這麼生氣的事情?”
李康茫然地看着我,表情也有些詫異。
我将這損香煞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李康的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直到我說完好一會兒,他依舊沉默着。
半晌,他拉着我到了一旁的石桌前坐了下來,随後自顧自點上一根煙。
吧嗒吧嗒地抽着,訴說起了曾經。
李康的家庭其實并不幸福,這與我所料不錯,發迹于鄉間。
他不到十歲的時候母親就得病去世了,他父親一直都是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樣樣都占,還天天打他們兄妹二人。
一直捱到了李康十五歲,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便帶着妹妹離開了家。離開家後他就打着好幾份工供她妹妹,當時的年代也比較混亂,他跟了好幾個老大,一步步刀口舔皿才有了今天。
後來日子不錯,他也有了足夠的實力,看着在鄉下孤苦伶仃的爹也就動了恻隐之心,便将其接到了城裡,還給他買了房子。
結果這爹依舊不省事,快七十的年紀,是非看上李康給他請的小保姆了。
并且十分固執的非要娶。
李康兄妹二人能有什麼辦法,這一把年紀了也不想和他争。
可沒過多久,李康突然得知了那個保姆将他爹手上的錢近乎全部騙走,并且還找了個老相好。
倆人一步步地侵占李家的錢,但李康他爹也是不管不顧。
李康一怒之下把那保姆倆人拉到了沙漠裡,倒也沒有弄死,隻是教訓了一頓。
可他爹知道之後可不幹了啊,和他大鬧一場,并且揚言要斷絕父子關系,任憑李康怎麼解釋他也不信。
此後父子二人便很少再有往來,直至老爺子死的時候,李康才去看了一眼。
可就煙氣時,那老爺子依舊是惡狠狠地看着他。
李康說完,神情也十分悲痛,吐出了一口煙道:“或許就因為那件事,他記恨了我一輩子。”
我回頭看了棺材一眼,我清楚以李康現在的狀況,他不敢騙我。
對于這樣的父親我其實也并不詫異,畢竟也算是見過了物種的多樣性,隻有想不到的,沒有見不到的。
隻要見得夠多,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我點了點頭,回到棺前,點燃了三炷香插進了香爐裡。
不卑不亢道:“老爺子,這我就得說你兩句了。一輩子都不管他們兄妹,人家給了你好的生活環境,結果到頭來卻遭受了你這麼個爹,死後還有臉鬧棺?未眠太不要臉了吧?”
就在這時,那香突然爆了幾個火花,随後憑空便熄滅了。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怒道:“過分了吧?”
嘭。
棺材裡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似乎是被踹了一腳。
這聲音極大,将李康都吓了一個激靈。
我點了點頭,笑道:“好,很好。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我轉身朝着外面走去,李康急忙跟了出來。
我頭也沒回地說道:“别被月亮照了,别被雨淋了,别讓活物靠近。等我回來。”
李康連忙點頭哈腰。
我拉着沈夢玲離開李家,出門後,我猛然回頭看着已經紮上紗布的幾個保安。
李康頓時恍然大悟,朝着幾人說道:“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送你們走?”
幾個保安比哭都難看,剛才那個手臂被捏斷的保安已經送去醫院了,否則我還真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沈夢玲朝着我問道:“什麼情況?我們接下來幹什麼去?”
我回頭看向她,問道:“你沈家作為隴西陰陽行當的龍頭,應該知道本地最厲害的八仙在哪吧?”
八仙,就是擡棺人,與一般的擡棺不同,但凡能稱得上八仙的都是在這一行當中有着絕對實力的。
沈夢玲當即點頭:“我知道啊。”
“帶我去。”
随後,我二人再次打了一輛車,朝着某個較為偏僻的村子去了。
這地方走不了多久就是滿地的黃土,倒也别有一風味。
我們停在了一戶人家大門前,大門此刻是敞着的。
隻是一進這家門,感受到的氣場和氛圍我就十分清楚,這戶人家就是吃陰陽飯的人。
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渾身腱子肉的男人走了出來,聲音洪亮地開口:“沈小姐?”
我看着這人,不由的一愣,竟然是罕見的純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