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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池金鱗卷 第三十二章 江湖偶遇

女俠且慢 關關公子 13532 2025-03-17 10:55

  寒冬臘月,山上竹林之間安靜的如同死寂,反而讓人不是那麼容易入眠。

  道觀後院的西廂房裡,太後娘娘閉目側躺,手裡還握着路上随手買的平安無事牌,在睡了不知多久後,慢慢睜開了眼眸。

  下午時分,水兒說夜驚堂在後山練功,太後娘娘也不好打擾,就先回來了,等到入睡也不見夜驚堂歸來,此時午夜夢回,自然是有點擔心夜驚堂的情況。

  太後娘娘眨了眨眸子,略微清醒後,撐起上半身左右打量。

  道觀不大,也就三間屋子,紅玉和小時候一樣,跟她睡在一張床上,此時躺在裡側,為了給她多留點位置睡得舒服些,背幾乎靠着牆,臉頰微紅,看起來還在做什麼羞死人的夢。

  而窗外則靜悄悄的,隻有躺椅慢慢搖晃的輕響。

  太後娘娘見此,悄悄起身穿上了裙子,而後來到廂房外打量,可見院子裡空空如也,隻有鳥鳥蹲在椅子上晃來晃去,一副‘鳥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的悠閑架勢。

  “人呢……”

  太後娘娘環視一周不見人影,便來到躺椅旁詢問:

  “水兒和夜驚堂去哪兒了?”

  “叽。”

  鳥鳥歪頭示意後山。

  太後娘娘轉頭看去,因為幼年來過,知道那邊是洗野澡的地方,心頭不免起了幾分狐疑,當下便提着裙擺,悄悄摸摸往後山走去。

  星月當空,山野小道上的能見度還挺高,竹林草木随風輕搖,發出簌簌輕響。

  太後娘娘在林中左右打量,尚未走出太遠,便聽到夜色中隐隐傳來幾聲:

  “嗚……嗚嗚……”

  好似女子的啼哭聲。

  三更半夜,荒山野嶺,忽然聽到這動靜,顯然有點陰森恐怖。

  太後娘娘微微縮了下脖子,壯着膽子正想仔細聆聽,就發現聲音全無,竹林深處好似瞬間化為了無人死地。

  ?

  太後娘娘看起來呆萌,但腦子可半點不笨,隻是平時有腦子不愛用罷了。

  三更半夜,小樹林裡,這種聲音……

  太後娘娘略微琢磨,便聯想到《豔後秘史》上面寫的,宮女半夜聽到女子啼哭,都以為是鬧鬼,而事實上是太後和世子在花園裡偷情哼唧的聲音……

  念及此處,太後娘娘眼底顯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水兒難不成和夜驚堂在……

  她可是離人的師尊,她怎麼能……

  不對,我好像更離譜……

  太後娘娘想到自己和離人的關系,覺得水兒這實在談不上出格,就算傳出去也無非被世人笑話,而她的事兒傳出去,那可是得直接上史書,被後世唠幾千年。

  太後娘娘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甚至有點希望水兒在亂來,這樣以後東窗事發,她也有個伴兒不是……

  為了證實心中猜想,太後娘娘提着裙子,輕手輕腳走向了往年去過的水潭。

  密林中黑燈瞎火,極為安靜。

  太後娘娘行走之間,明顯能聽見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目不轉睛望着水潭方向,正小心翼翼之時,忽然發現兩側肋下,被什麼東西撓了撓。

  “啊!”

  一聲驚叫。

  太後娘娘措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小跳到了幾步之外,雙臂縮在兇前,珠圓玉潤的臉頰滿是驚恐,回頭看去,才發現背後不知何時多了道人影。

  人影身着黑色長袍,俊朗臉頰上帶着親和笑容,發現把她吓到了,就連忙安慰:

  “别怕别怕,是我。”

  “……”

  太後娘娘提心吊膽的走夜路,都快被吓哭了,瞧見是夜驚堂,才松了口氣,而後便惱羞成怒,沖上來就用小拳頭在男人兇口錘了兩下:

  咚咚~

  “你這混人,你……你吓死本宮了伱……”

  夜驚堂自然沒敢躲,用手扶着肩膀往後走:

  “開個玩笑罷了,我的錯,你怎麼來了?晚上睡不着?”

  “我……”

  太後娘娘輕拍兇口,正想跟着夜驚堂往回走,略微思索,又覺得哪裡不對。

  她回頭看了眼深山密林,又望向身邊的黑袍公子,眼神狐疑上下打量。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怎麼啦?”

  太後娘娘微微蹙眉,并未詢問,而是把夜驚堂轉了個身面向月色,歪頭看向脖子上的淡紅唇印,和濕漉漉的頭發……

  看到水兒經常點的胭脂紅,太後娘娘自然什麼都明白了,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你剛才和水兒在……在做什麼?”

  夜驚堂見暖手寶都發現了,也沒隐瞞:

  “下午在玉虛觀後面練功,滿身都是汗,回來洗洗,剛好陸仙子也在……”

  這能剛好?

  剛好遇上你們就一起洗呀?

  太後娘娘聽見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她深吸一口氣:

  “你們……唉,算了,反正本宮也管不着,到時候有人收拾你……她竟然瞞着本宮,真是……本宮先回去了……”

  埋頭往回走。

  夜驚堂握住手腕,相伴在林間行走:

  “呵呵……我送你回去,路上這麼黑,下次出門就算不叫紅玉,也讓鳥鳥陪着,免得被吓到……”

  太後娘娘怕水兒瞧見,手微微掙了下,不過想想又覺得,水兒都背地裡偷她情郎了,被看見又怎麼了?

  還想五十步笑百步不成?

  為此太後娘娘最終也沒躲,隻是催促道:

  “你繼續洗澡去吧,本宮又沒吃醋,洗完了你讓水兒到本宮屋裡來,本宮好好和她聊聊。”

  “行。”

  夜驚堂護送太後娘娘回到小道觀後方,低頭在唇上啵了口。

  太後娘娘臉兒微紅,把夜驚堂推出門,就把後門栓上了。

  夜驚堂暗暗搖頭,目送太後娘娘進屋後,才回到了山野間的水潭旁。

  明月幽幽,林間寂寂。

  水潭邊的棋台幹淨整潔,放着件裙子和些許小布料,但原本擺在上面的合歡劍卻不見了。

  膚白貌美的璇玑真人,如同冰山仙子般泡在水中,水沒到鎖骨下,光線較暗看不清表情,此時正借着月色,仔細打量着劍刃。

  ?

  夜驚堂瞧見此景,在水潭旁半蹲下來,想拿回合歡劍,璇玑真人卻是手掌微翻,把劍靠在了他肩膀上。

  璇玑真人方才都被折騰的頭暈目眩,忽然點到為止在這裡裝冷豔仙子,呼吸明顯不太穩,不過神色倒是頗為鎮靜,手握劍柄冷聲道:

  “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禍害的懷雁?”

  夜驚堂其實是故意挑明的,畢竟兩個媳婦互相不知道很有趣,但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他擡指把劍鋒移開:

  “怎麼能說禍害。上次太後為我擋暗器中毒,帶着她去了西北一趟,她在宮裡過的凄苦,不想回去了,我就保證以後她想出門就出門……”

  璇玑真人和懷雁是閨蜜,見懷雁近幾個月氣色極好,還喜歡和夜驚堂到處跑,其實就感覺懷雁抵不住誘惑,遲早要出事。

  但沒料到兩人關系發展這麼快,都到這一步了……

  其實和她比起來,也不算快……

  璇玑真人本來想擺出嚴師姿态,認真警告兩句的,但她都洗鴛鴦浴了,說什麼好像都底氣不足,為此最後還是把劍放在了一邊:

  “做了承諾,就不能言而無信,懷雁最是多愁善感,你若是敢辜負了她……”

  “怎麼會。”

  夜驚堂轉身把小衣拿過來:

  “洗的差不多了吧?咱們回去吧。”

  回去……

  璇玑真人剛才被折騰的哭哭啼啼,确實是洗好了,但夜驚堂明顯是半途憋了回去,按照醫理的說法,難受還傷身。

  璇玑真人嘴上再硬,某處還是很軟的,稍作猶豫,偏頭打量了一眼:

  “你确定現在回去?”

  夜驚堂見水兒不想走,那肯定是不多說了,把小衣放回去,滑入水中,抱起了水兒。

  “诶你……”

  璇玑真人隻是問一句,沒料到這小子如此舉一反三,她腿都是酸的,忙道:

  “你老實點,坐着,我幫你洗,洗完早點回去。”

  夜驚堂倒也聽從安排,在水池邊坐下,低頭看着半浮在水中的水水。

  璇玑真人身子确實吃不消,但博覽群書加上凝兒三娘教,會的招式還挺多,當下靠在水潭邊,自己捧着西瓜推,臉上還做出挺嫌棄的樣子:

  “為師是為你身體着想,才幫你一次,以後你要是再不聽話,别怪我……”

  “呵呵……”

  “你還敢笑?”

  璇玑真人眼神一冷,做出折劍的架勢。

  夜驚堂笑容一收,做出正兒八經的模樣:

  “咳……明白,下不為例……”

  “哼……”

  嘩啦嘩啦……

  水潭中波紋陣陣,輕聲細語也不知持續到了幾時……

  ——

  另一側。

  黑石關百裡開外,燎原。

  呼呼——

  寒風如刀,裹挾無邊飛雪,掃過了白雪皚皚的古戰場。

  六匹駿馬在雪地中艱難前行,為首是一盞随風搖晃的燈籠,整個馬隊在夜幕下看去,就好似是在無邊深海中迎着風暴前行的小舟,随時都可能被狂風巨浪吞沒。

  賈勝子提着燈籠走在最前,坐在馬背上摸索着道路,饒是武藝過人,也顯出了幾分疲憊,而後方五人同樣如此。

  西城港一戰後,北梁派遣而來的幾十名江湖高手,幾乎全軍覆沒,隻有曹阿甯等人靠着邊緣左右橫跳的穩健打法,成功逃出了生天。

  雖然幾人能逃走,是夜驚堂暗中放了水,但為防北梁起疑心導緻暗樁暴露,追捕的事兒自然不能太敷衍。

  曹阿甯等人在逃離西城港後,近百名黑衙和六扇門的精銳,就從雲安追了出來,夜大閻王甚至還下了江湖殲殺令,讓各地門派代為阻截。

  這些人可不知道曹阿甯暗樁的身份,是真追殺,為此六人隻能一路向西,先逃到了梁州西南的荒原,而後遁入洪山,翻山越嶺繞到沙州大漠,再從黃明山翻過來才成功回到了西海諸部。

  翻山越嶺躲躲藏藏近一個月,才回到左賢王的轄境,六人基本上已經耗盡了精氣神,但能活着回來已經算萬幸,六人也沒叫苦,隻是有點擔心回去該怎麼交差。

  六人所處的地方是燎原,也就是當年亱遲部最後一戰滅族的地方,再往前走兩百多裡地,就到了平夷城附近,往後就是天琅湖。

  眼見即将回到駐地,賈勝子臉上的愁色愈來愈濃,在走到某處雪丘後,翻身下馬回頭道:

  “回去後,該如何向王爺複命?”

  曹阿甯翻身下馬,抹了把臉上的風霜:

  “花翎都死了,我們能活着回來保存實力,已經是盡了全力,王爺應當不會太怪罪。”

  賈勝子喘着粗氣,沉默片刻後,在雪地上坐了下來,看向完好無損的五個手下:

  “受命孤軍深入,潛進大魏京城,在西側港刺殺夜驚堂,連花翎等枭雄都死了,我們六個卻安然折返連皮都沒破。

  “如果此行不是老夫帶的頭,老夫都懷疑我們幾個是大魏的暗樁,故意被大魏放了回來。

  “帝王之道,講究個甯殺錯不放過,王爺麾下的白枭營高手如雲,根本不在意我們六條賤命,這一回去,若是王爺起疑……”

  五人中的一個白枭營高手,也怕曆盡萬險逃回來,結果被左賢王斬首示衆,想了想道:

  “要不我們去投了南朝?”

  “?”

  曹阿甯費這麼大勁兒才跑回來,一聽要回去投誠,頓時惱火:

  “胡說八道。先不論我和天應是大魏必殺之人,我等在西城港堂而皇之刺殺夜驚堂,如果不把我們懸首黑衙,夜驚堂顔面何在?南朝連花翎都沒留,會稀罕我們幾條賤命?

  “至于西海諸部更是如此,為防引火燒身,西海各部見到我們,必定會把我們扭送南北兩朝,除開王爺,這天下間就沒有能收容我們的勢力……”

  “……”

  衆人見此,自然都沉默了下來。

  南北兩朝連帶西海諸部都不敢去,那這世間就沒有能容身的地方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就此散夥,然後各安天命。

  賈勝子摩挲着手指,正在思考要不要就此歸隐山林,站在不遠處的許天應,卻忽然皺眉,望向了東北側的雪地。

  此時晨光已經逐漸亮起,大地萬裡飛雪,雖然能見度很低,但以賈勝子的眼力,還是能勉強看清些東西。

  隻見半裡開外的雪丘背風處,露出了黑色岩石,而石頭夾縫中有些許枯草,中間還夾着一抹綠意。

  雖然綠意很不起眼,但放在寒冬臘月的西北大地上極為突兀,賈勝子隻是餘光瞧見,就鎖定了那抹綠色,皺眉道:

  “這個季節,雪原上怎麼會有花草……”

  餘下五人也都滿心疑惑,畢竟他們從黃明山跑到這裡,路上不說綠色,連草地都被雪埋住了,看到一抹綠色,甚至覺得出現了幻覺。

  幾人琢磨了下,便起身牽着馬,朝着雪丘行去,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但剛剛走到半途,風雪之間,就傳來一聲輕響:

  嚓~~

  兵刃拔出雪地的聲音。

  六人聞聲當即警覺,按住刀柄望向四面八方。

  許天應在六人中武藝最高,此時雙手下垂,看向了左側的雪坡之上。

  呼呼~~

  寒風獵獵,一道頭戴鬥笠的人影,在風雪中逐漸出現,背後披風在身後亂舞。

  人影身材高瘦,肩頭扛着一杆長棍,棍長八尺,通體漆黑兩頭可見鐵箍,鬥笠微低隻能看到下巴,不緊不慢朝着六人了過來。

  曹阿甯武藝平平,但眼力可不差,不然活不到現在,發現情況不對,悄然将五人護至身前。

  賈勝子則是眉頭緊鎖,因為在左賢王轄境内,摸不清對方敵友,便先行開口道:

  “我乃白枭營……”

  轟隆——

  這不報家門還好,一自報家門,好似是點燃了引線。

  本來并沒有流露出殺氣的鬥笠客,聽到左賢王麾下走狗‘白枭營’的名号,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在雪原上拉出一條白龍,幾乎眨眼即至。

  “當心!”

  許天應臉色驟變,看出了此人實力不俗,沒有辱沒恩師陸截雲的教導,身形當即沖天而起,幾乎躍到了半空之上;曹阿甯則毫不遲疑往後飛遁。

  而餘下四人,顯然沒意識到當前的天琅湖水有多深,見對方貿然動手,本來還拔出兵刃想接戰,結果除開賈勝子,其餘三人幾乎沒撐過一個照面,就被宛若雷公天罰般的伶俐重棍當場抽了個四分五裂。

  嘭嘭嘭——

  風雪之間瞬間炸開三團皿霧!

  賈勝子算是出謀劃策的白紙扇,沒沖在前頭,算是躲過了一劫,見狀駭的肝膽俱裂,轉身便跟着曹阿甯亡命逃竄。

  鬥笠客實力相當霸道,解決完三個手下後,依舊後發先至,快若奔雷追到了兩人背後。

  好在滿天亂飛的許天應,一個人沒法回左賢王府,這時候并沒有袖手旁觀,直接躍向了帶着一抹綠意的雪丘。

  而事實也不出許天應所料,他剛靠近雪丘,追殺的鬥笠客,就當空折返殺來。

  許天應戰鬥力不算強,單挑肯定不是這鬥笠客的對手,但作為陸截雲嫡傳,一身本事可謂學到家了見狀再度飛身而起。

  鬥笠客也看出到許天應輕功很妖,沒有強行追,轉身想解決曹阿甯兩人,結果許天應又落下來,往雪丘靠近。

  “你狗日的……”

  一直沉默無言的鬥笠客,見狀發出了一聲喝罵,聽起起來是個歲數不小的老頭。

  但學燕山截雲縱,第一要訣就是臉皮厚,能被對方激将那就出不了師。

  許天應恍若未聞,再度拉開距離,敵進我退、敵退我擾,在雪丘附近上下亂竄。

  如此來回兩次,賈勝子和曹阿甯便脫離了險境,隐入了風雪深處。

  嚓嚓嚓——

  賈勝子亡命狂奔,眼見那來勢洶洶的鬥笠客,追向許天應沒有再回頭,才敢松一起口氣,詢問道:

  “現在怎麼辦?”

  曹阿甯魂都被吓掉一半,埋頭狂奔沒有絲毫停步:

  “放心,許天應是陸截雲的嫡傳,一下追不上,就永遠别想摸到他衣角,要是惱羞成怒硬追,指不定他還能逮到機會反殺……那是什麼人?你看出來沒有?”

  賈勝子是左賢王的幕僚之一,對北梁江湖很了解略微思索了下:

  “棍法好像是夜叉棍,天牝道海幫的棍法,十幾年前,海幫被朝廷剿滅,隻有幫主田無量逃出生天不知所蹤,看身手很像……”

  海幫無論在南北兩朝,基本上都是劫船的海匪,被剿滅不稀奇,曹阿甯蹙眉道:

  “北梁的海幫頭子這麼厲害?”

  “天牝道若是沒有鈞天府壓着,田無量能稱霸,事到如今還活着,卻連許天應都追不上,我估摸他是當年受了暗傷……不好!”

  賈勝子說道這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駐足道:

  “雪湖花開了,他在守雪湖花,必須将其滅口,以免消息傳出去。”

  賈勝子腦子确實靈活,也稱得上忠心耿耿,但這時候的決策,顯然有點大病。

  曹阿甯頭都沒回大步狂奔:

  “現在回去,誰滅誰的口?趕快回去報消息,讓王爺派人來處理……”

  賈勝子一想也是,當下再不多言,跟着曹阿甯朝平夷城狂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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