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8章 再快一點
屋内,唐初雪和葉宇宸對視了一眼,雙雙起身走入圍簾後面。
他們倆走不掉,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不是他們兩個外人能夠在場聽的。
雖說是不可避免,但面子功夫卻要做足。
唐初雪計算着時間,心急如焚。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李斯年卻遲遲沒有來,難不成是假太子發現了端倪從中作梗?
皇上幫着故意拖延時間,可這诏書一旦出現,接下來的事情将不可避免。
李斯年,你再快一點!
傳位之事茲事體大,事關重要,除了朝中重臣之外,連帶着禁軍們也一一跪在門口等候。
約摸着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假太子才姗姗來遲。
“父皇,诏書兒臣已經拿到,還請父皇過目。”
他雙手奉上,臉上的淚痕早已風幹,看不出痕迹。
皇上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手指輕叩在扶手上,半晌,他緩緩道:“那太子你就将诏書念出來,也讓諸位大臣們都聽一聽。”
“是。”
假太子欣喜若狂,連連颔首。
太子從地上站起來,走向一旁,面對着正門口,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迩,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于未危,緻治于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朕亦欣然安逝。”
“太子殿下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尊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落下最後一個字,假太子心中懸着的大石驟然落下。
诏書已念,太子繼承大統,大局已定。
即刻起,他便是這尊貴的皇帝位,天下,唯他獨尊!
“恭賀太子殿下。”
“恭賀太子殿下!”
聲潮不斷,門口以元老朝臣為首紛紛跪地,禁軍們振臂高呼,假太子看着這個場面,嘴角越發翹高。
終于,這天下是他的了!
“等等!”
正在這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打破了激情高昂的場面。
“太子殿下在這兒,諸位怕是認錯了人吧?”
丞相疾步而來,疾言厲色。
丞相府中一幹護衛開出一條通道,走在丞相身旁的人便是鄭家小姐,她的身後跟着一個男人,粗布衣衫卻難掩清貴。
衆人紛紛回頭,朝臣離得遠,有人高聲呵斥:“丞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太子殿下就在眼前,怎麼可能認錯?”
“就是啊,丞相,你可别吓唬我們。”
丞相冷笑一聲,朝着自家孫女使了個眼色,衆人紛紛讓開。
人群之中,男人出現在衆人眼中。
光天白日,朗朗乾坤,怎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衆人紛紛側眸,不可置信。
而此時的假太子面露驚慌,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卻在下一秒,一個黑影猛地襲來,将他壓倒在地。
“還敢诓騙朕!你真以為朕是傻子不成!”
寝宮之中,皇上疾言厲色,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将人給朕拖下去,嚴加看管!”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門口的朝臣們面面相觑,眼中滿是疑惑。
“諸位大人,此人乃是他國細作,混入宮中謀害殿下,伴做殿下的模樣意圖奪位,若非有葉神醫相助,隻怕這宮中早就是别國的天下了!”
丞相聲嘶力竭,“今日多虧葉神醫等人出手相助,救出殿下,才不至于釀成大錯。”
“諸位,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嚴令封鎖消息,若有人膽敢将此事傳出去,便是誅九族的重罪!”
丞相說着回頭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微微颔首。
“此事大局已定,諸位愛卿受驚,且好生回去歇着吧。”
大理寺水牢。
卸掉人皮面具後的假太子被關押在了牢籠之中,渾身上下髒污不堪,一張放入人群都不會再多看一眼的普通面容,此時看起來格外憔悴。
隻是那雙眼睛,仍舊透着一絲陰狠。
“你們是如何發現我的?”
他擡起頭,冷冷的看着唐初雪。
“不是我們。”唐初雪搖頭,“你算計的很好,皇帝病重,太子被你關押,所有與太子親近之人不是被你趕走就是殺掉,無人發現你的身份。”
“但是你沒想到,太子的青梅竹馬,丞相之女與太子相處多年,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男人低頭,不知想到了什麼,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沒想到竟敗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不僅如此。”
唐初雪頓了頓,“還有皇上。”
“昨日為皇上診斷時他已然蘇醒,丞相半夜入宮面見聖上,告知你的真實身份,沒想到你卻下此狠手,意圖殺害陛下。”
“索性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打算将我們一并處死叫進了宮中,否則,我們還真沒辦法醫治皇上。”
唐初雪扯了扯嘴角,“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輪到你了。”
男人猛地擡眸,眼中劃過一絲怨毒。
“你想知道什麼?”
“誰,派你來的。”李斯年雙眸緊鎖住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無人。”男人回答的爽快。
“别把我們當傻子!”李斯年厲聲呵斥,“從入宮到遣散太子身邊的近親,首先你的對太子了如指掌,其次你還得有足夠的時間學習模仿太子的一舉一動,這些都是有計劃的行動,若非有人指使,那你又何故要奪權!”
李斯年一語道破,男人的面色猛地變了變。
他擡起頭死死地盯着李斯年,神情古怪地笑了笑,“王爺,果然心思缜密,此事無可奉告,我能告訴王爺的隻有一句。”
“即便不是我,也另有其人。”
李斯年臉色一沉,唐初雪更是面露驚恐。
這人,竟然知道他們的身份!
李斯年猛地向前,正準備伸手抓住男人,可下一秒,他面容抽搐了幾下,五官扭曲在一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黑色的皿從七竅中緩緩溢出。
“死了。”唐初雪喃喃出聲,心中一陣惶恐。
“服毒自殺,看來他對他的主子忠心耿耿。”李斯年沉沉地歎了口氣,神色陰郁。
此事,比他們想象的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