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學文的話,就連屋内的那些傭人們,看納蘭榮妻子的眼神也立馬都變了。
尤其是一直跟随在老佛爺身邊的那個婦人,更是眼光淩厲地瞪着納蘭榮的妻子。
納蘭家這些人,雖然與老佛爺是親人的關系,但這樣詛咒老佛爺,那肯定會讓所有人都不滿意的。
納蘭榮的妻子也是面色大變,連忙道:“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不要亂說話,誰……誰詛咒老佛爺了?”
陳學文:“嬸子,慌什麼啊?”
“我隻是提醒你一下,不要亂說話。”
“畢竟,我們都希望老佛爺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當然,您肯定也不是有意的,不過這人上了年紀,腦子犯糊塗,說話做事,難免犯錯,這也能理解,您說是吧?”
陳學文笑呵呵地看着納蘭榮的妻子,看似是在幫她解釋,可事實上,就是在嘲諷她年紀大糊塗了。
納蘭榮的妻子立馬怒了:“你說誰上了年紀?你說誰腦子糊塗?”
陳學文佯裝詫異:“你不是犯糊塗?”
“那是故意的?”
這話,直接讓納蘭榮的妻子啞口無言,她哪敢承認這是故意的啊。
納蘭榮見狀,連忙道:“他說的沒錯,這人上了年紀,有時候說話的确是不經過腦子。”
“不過,我們肯定沒有詛咒老佛爺的意思。”
“大家聚在這裡,都是為了老佛爺好的。”
納蘭榮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用眼睛剜了妻子一眼。
妻子面色一變,立馬明白,納蘭榮這是在幫她開脫。
如果她不承認自己年紀大腦子糊塗,那就是有心詛咒老佛爺,這罪名才真的擔不起。
因為,真要是鬧出這樣的事情,那他們這一脈還如何去瓜分老佛爺的家産啊?
所以,盡管心不甘情不願,她也隻能咽下這口氣,不再說話。
陳學文笑呵呵地點頭:“能理解,能理解。”
“我外婆六十多歲的時候,就是這個情況。”
納蘭榮的妻子再次快吐皿,我他媽才五十多一點啊,你這什麼意思,都把我當成六十多歲的農村老婦人了?
她想要反駁,但再次被納蘭榮瞪了一眼,立馬老實地閉上嘴,默默承認了這件事。
納蘭榮現在看陳學文的眼神,也明顯多了一些凝重。
之前陳學文進來的時候,先是不小心撞倒老四,然後一直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說話做事,還小心翼翼,就讓他沒把陳學文放在眼裡,覺得這隻是一個可以随意欺辱的小人物。
而之後這一段交鋒,卻讓他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恐怕不好應付。
他比納蘭家這些人,更擅長抓住别人的破綻,攻擊别人的軟肋啊!
所以,一時間,納蘭榮縱然心中憤怒,卻也不敢再亂說什麼了,隻能暫時吃了這個啞巴虧。
陳學文在夏芷蘭的攙扶下,重新坐上輪椅,臉上還帶着謙遜的表情,跟納蘭家衆人唠着家常,就好像真的是親人似的。
納蘭家衆人都不想理會他,但陳學文也不生氣,主要針對納蘭榮的妻子,一口一個嬸子叫個不停,還時不時提醒她要多注意養生,注意多用腦之類的。
這些話,氣得納蘭榮的妻子渾身都在哆嗦,數次想要反駁,但最終都被納蘭榮用眼神攔下來,隻能咬着牙承受着這種羞辱。
夏青荷坐在旁邊,看着陳學文把納蘭家這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不由露出一絲笑容,同時也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要知道,她早些年跟納蘭家這些人就有過不少接觸。
那個時候,納蘭家這些人,都沒把她當回事,處處針對她欺負她。
不過,當時馬天成還在,而且,老佛爺身體健康,處處維護她,倒也沒啥事。
這一次,馬天成去世,老佛爺病重,納蘭家這些人抓住機會,處處針對她羞辱她,害怕她争奪老佛爺的遺産。
可是,對夏青荷而言,她壓根沒想過要老佛爺的遺産,隻想好好送自己這位幹媽最後一程。
她派翠姨去接陳學文和夏芷蘭,一來是告訴他們納蘭家的人回來了,二來,也是想探探陳學文的口風,看陳學文是否在打老佛爺遺産的主意。
得知陳學文也沒有這個想法,其實她心裡還是很欣慰的。
她原本是想忍氣吞聲,忍下這一切,等送完老佛爺最後一程,就回到平南,永遠不再跟納蘭家的人有任何接觸了。
可沒想到,陳學文來了之後,坐在輪椅上,不争不吵,就把納蘭家這些人給收拾了一頓。
最關鍵的是,納蘭家這些人,還不敢還嘴,完全被陳學文吊錘。
看着還在不斷喊着嬸子的陳學文,夏青荷心裡也是一陣感慨。
她終于明白,馬天成不隻是為他自己找了個繼承人,同時,也為她們母女找了一個可以依靠的靠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