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廳内已經聚集了不少莊園内的人員,有傭人有保镖,還有一些跟随在老佛爺身邊的貼身丫鬟。
聽到納蘭榮的話,四周衆人面面相觑,卻沒人行動。
見沒人做事,納蘭榮頓時惱了。
他憤怒地瞪了四周衆人一眼,怒道:“你們愣着幹什麼呢?”
“沒聽到我的話?我讓你們把他扔出去!”
四周衆人稍微有些躁動,卻也依然沒有人行動。
納蘭榮不由更是惱怒,指着衆人大喝:“你們這些放肆的下人!”
“我是命令不了你們了嗎?”
納蘭榮的妻子也立馬冷聲道:“哼,姑姑這才剛剛病重多久,這些下人就已經完全不把姑姑放在眼裡了?”
“咋的,這屋裡什麼時候輪得到這幹女兒來當家做主了?”
“我們納蘭家的人還沒死絕呢,就有人想來吃絕戶了?”
言下之意,卻是在暗暗諷刺這些下人不聽納蘭榮的話,隻聽夏青荷的話,嘲諷夏青荷想要搶奪老佛爺的家産。
夏青荷縱然現在已是遁入空門,但聽到這番話,也不由面色一寒。
她從來沒想過要搶走老佛爺遺産的意思,隻是這納蘭家的人處處戒備她。
現在,這些人更是連吃絕戶的話都說出來了,就更是讓人心寒和憤怒了。
夏青荷憤怒地想要開口說話,陳學文卻已搶先開口:“榮叔,你也别生氣。”
“大家不是不聽你的話,隻是老佛爺一向教育他們,做事要講道理,講規矩。”
“不守規矩不講道理的事情,你如此強行命令他們去做,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老佛爺病情不定,你就如此刁難他們,讓他們違背老佛爺的教誨,這不太适合吧?”
納蘭榮怒聲道:“你說什麼?”
“我怎麼讓他們不守規矩不講道理了?”
“你在這裡以下犯上,栽贓我姑姑,我讓他們把你趕出去,這有什麼不對?”
陳學文:“如果我栽贓老佛爺,不用你說,他們肯定會把我趕出去的。”
“可問題是,我并沒有栽贓老佛爺啊!”
納蘭榮先是一愣,而後怒聲道:“你還說沒栽贓?”
“我姑姑怎麼可能說出大清亡了這種話?”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姑姑的身份……”
陳學文直接打斷他:“我知道老佛爺的身份,但這話,老佛爺的确說過很多遍。”
“你要不信,你可以問問這屋裡,這些一直陪着老佛爺的人們。”
說着,他看向屋内的那些人。
其中,一個經常跟随在老佛爺身邊的婦人點了點頭:“陳總說的沒錯。”
“老佛爺,的确經常跟我們說這句話。”
其他人聞言,也立馬跟着點頭,表示的确是老佛爺說過,而且是不止一次說過。
聽到衆人的話,納蘭榮直接愣住了。
他們在國外這些年,一直驕傲于自己的身份,始終還停留在朝代鼎盛的記憶裡。
所以,他們從不會說這樣的話,也理所當然地覺得老佛爺也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可誰能想得到,老佛爺竟然真的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不止一次說過。
“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姑姑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她……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納蘭榮滿臉無法相信的表情。
此時,那個一直跟随在老佛爺身邊的婦人輕聲道:“老佛爺每次說起這句話,同時還會告誡我們,不要停留在過去腐朽的舊思想裡面,更不要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感覺。”
“時代變了,人也變了,不要覺得什麼皇室貴族就高人一等。”
“生活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皇室貴族的說法,大家都是平等的。”
納蘭家衆人面色皆是變了,這話,幾乎都是在指着他們的鼻子開罵了。
若是别人說這番話,他們自然會立馬駁斥對方。
可是,這話如果是老佛爺親自說出來的,他們還如何反駁?
見納蘭家的人不再說這件事,夏青荷頓時舒了口氣,剛想打個圓場解決這件事,可陳學文卻再次開口:“榮叔,你也聽到了,這話是老佛爺說的,可不是我誣陷老佛爺,對吧?”
納蘭榮面色鐵青,數次張嘴,卻也沒辦法反駁,最終隻能默認了。
納蘭榮的妻子卻是滿臉不服氣:“哼,就算你們沒有誣陷老佛爺,但我們納蘭家也輪不到你們說了算。”
“陳學文,你記住了,我們納蘭家的人還在呢。”
“這裡,輪不到你們來吃絕戶!”
聽到對方再次說起這件事,陳學文眼中也閃過一道寒芒。
不過,他并未直接跟對方争吵,而是慢悠悠地道:“嬸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佛爺隻是身體微恙,但正在調養,馬上就能恢複。”
“以老佛爺的精氣神,肯定能長命百歲。”
“你口口聲聲在這裡說别人吃絕戶,咋的,你這是在詛咒老佛爺啊?”
這話一出,納蘭榮面色頓時變得慘白。
詛咒老佛爺這個罪名扣在頭上,那可夠他們喝一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