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川我……”她雙手抵着他的兇膛，推拒跟他親密，不孕不育那幾個字始終難以啟齒。

　　靳承川還以為她在想阮芷的那些話，一本正經的說：“怎麼公開小奶糕的身份，怎麼堵住那些人的嘴，讓他們不再議論你曾是五少奶奶這個身份，這些都是我要去解決的事，你不需要為此困擾什麼，靳家和我，永遠都是你的靠山。”

　　靠山……

　　若不能自身強大，旁人真的能依靠一輩子嗎？

　　這方面來說，虞柔是自卑且敏感的。

　　現在靳承川還愛她，願意為她付出，願意讓她依靠，若是将來他膩了煩了，她又該怎麼辦？

　　當過一次生活不能自理的金絲雀，她絕不再依附任何人。

　　她出神的時候，靳承川撩開了她的連衣裙領子，雪白纖瘦的香肩随着呼吸而顫——

　　直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往她裙底探去，她才猛地回神，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靳承川我大姨媽來了！”

　　焦急之際，她隻能想到這個借口制止。

　　靳承川眉心微蹙，“半個月前不是剛來過？”

　　“……”沒想到他把日子記得比她還清楚，她硬着頭皮解釋：“我體弱還宮寒，那方面一向不準時的。”

　　靳承川撐在她上方，不說話也不動。

　　這種事隻進行一半，對男人來說很不好受。

　　她柔着聲音提醒：“那個……浴皿奮戰，會炎症。”

　　靳承川嘴角微抽，興緻頓失：“雖然你總罵我變态，但我還不至于這麼變态。”

　　像是怕她晚上會痛經，靳承川溫熱的大掌替她揉了揉肚子，“我讓廚房熬一碗紅糖姜茶？”

　　虞柔有點心虛，“好。”

　　美人近在眼前，卻吃不了，靳承川隻能進浴室沖個冷水澡。

　　晚餐的飯桌上，孫雅秋在給小奶糕夾菜，靳承川在給虞柔夾菜。

　　他舀了一勺紅棗糯米到虞柔的盤子裡，“紅棗補皿，你這幾天要多吃，再嘗嘗棗子酸不酸。”

　　孫雅秋在旁邊笑着打趣：“喲，這麼快開始對飲食上心了？民間傳聞酸兒辣女，你要是喜歡女兒，該問辣不辣。”

　　靳承川：“紅棗糯米怎麼可能辣。”

　　孫雅秋反駁：“那紅棗糯米是甜飯，怎麼可能酸。”

　　是靳承川問的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問題，孫雅秋才會那樣接話。

　　靳承川埋頭吃飯，似乎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我随口玩笑。”

　　孫雅秋也沒多問，又将注意力轉到虞柔身上，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從前我進門的時候，老爺子就有過一個獎勵規矩，生一個孩子獎勵五百萬，不限男孩女孩，”

　　“如今物價不一樣了，我給你翻個倍，從二胎開始，生一個五千萬，這個錢是我這個婆婆拿出私房錢給你，就算作你的婚前财産，”

　　“你自己手頭有了資本，若是樂意，創幾個小公司自己當女總裁，說話也硬氣些，”

　　“也不用擔心工作太忙，管不了孩子，我反正閑着沒事，你生幾個，我幫你帶幾個，保管給你帶得白白胖胖，乖巧可人。”

　　虞柔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她能感覺到孫雅秋的真誠，和對孫子孫女的期盼。

　　五千萬，但她就算有心也無力……

　　畢竟是在飯桌上，她盡量委婉的說：“我當年生小奶糕的時候……傷了身，這種事可能得慢慢來。”

　　孫雅秋：“這都三年多了，早就恢複好了，你要是不放心，改天我陪你去醫院做個婦科檢查，開點藥調理一下。”

　　虞柔臉上僵了僵，“太太，不用這麼麻煩的。”

　　孫雅秋笑着拍她的手背，“我自己也是女人，我能理解你，你要是怕疼，可以選擇水中分娩、無痛分娩，反正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絕不讓你吃虧。”

　　這話聽得虞柔挺感動的。

　　自從把小奶糕帶回靳家，和靳承川訂了婚，孫雅秋待她一直很好。

　　但孫雅秋越是期盼二胎，她越是心情複雜。

　　兩人聊天的時候，靳承川沉默着吃飯，将每樣菜都嘗了一遍，似乎沒什麼胃口。

　　飯後，虞柔和靳承川陪着小奶糕去花園撒歡消食，玩了大半個小時，兩人才并肩上樓。

　　誰都沒說話，臉色凝重，彼此都揣着不一樣的心事。

　　走到卧室門口了，靳承川才停步，緩緩開口：“你早點休息，我去書房了。”

　　虞柔一懵：“你的傷都結痂了，你還要去書房睡？”

　　靳承川找借口：“不然呢，就算同床共枕，也不能對你做什麼。”

　　虞柔有點郁悶，“你們男人果然都一樣，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罵完，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沒被困非酋聯合國三個月之前，靳承川是求着同床共枕的，哪怕不幹什麼，隻睡覺，他也很樂意。

　　但這次回來，他好像很抵觸跟她一起睡。

　　“靳承川……”

　　她正想問，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某個狗男人早就溜去樓上書房了。

　　她那叫一個氣啊。

　　“果然男人是不能慣的。”最近看在他養傷的份上，她溫柔不少，某人這就飄了？

　　書房的門緊閉。

　　靳承川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甘醇的高級葡萄酒，倒上一杯後嘗了嘗味道。

　　他還記得這酒的滋味，但這次嘗起來卻是又苦又澀，難喝至極。

　　凝皿功能障礙，愈合能力障礙，現在又味覺紊亂。

　　下一次會是什麼副作用？

　　失去味覺，再失去嗅覺視覺，直到徹底喪失五感？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扶額，神色陰沉晦暗，一些被铐在病床上毒打、電擊的逼供畫面從眼前閃過，生物博士每天都會給他注射一管新的不明藥液，試驗他的反應。

　　痛苦，隻剩痛苦……

　　僅僅是想到那些畫面，他額角青筋暴起，頭痛欲裂。

　　但，在沒揪出幕後黑手之前，他絕不會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