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妍為難的看了看天賜，按理說，病人剛進行完手術，是不可以讓家人探望的。

　　可現在？

　　唉——許是自己的年紀大了，見不得這樣的事情。

　　最後王欣妍還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病人還在睡著，進去的時候小點聲。」

　　嗯——

　　得到許可，天賜著急的換上無菌服，雙手用力的揉搓了一把有點僵硬的臉。

　　雖然知道戰可可現在沉睡著，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滄桑的模樣，天賜還是想讓自己精神狀態飽滿一點的出現在可可面前。

　　病房內，醫護人員處理好可可的術後工作就全都離開了。

　　現場隻剩下連接著戰可可身體的各種儀器發出滴答的聲音。

　　「可可——我的女孩，你將是我永遠的女孩。」

　　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女孩沒有一點皿色的臉頰，慢慢的將一縷不聽話的頭髮別到了耳朵。

　　彎腰，在女孩布滿汗水的額頭，印上溫柔的一吻。

　　「就算是你會恨我，會怨我，甚至於會不理我，我得選擇都不會改變。」

　　明知道戰可可聽不見，天賜還是要說，否則自己都不清楚這些話當著戰可可那清純的大眼睛，自己還能不能有勇氣說的出口。

　　睡夢中的戰可可，此刻正身處於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老祖宗，我來了，你可要接住我啊！」

　　「老祖宗，哥哥，你們等等我！」

　　一道道孩提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這裡怎麼會有孩子？

　　懷著心中的疑問，戰可可伸手撥動了一下眼前遮擋自己的視線的濃霧。

　　濃霧散盡，映入可可眼簾的是一處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

　　交通阡陌，綠樹成蔭，一道道碧綠的小溪流淌其中。

　　無數的孩子在田野，在溪邊，就連遠處看不見屋內景象的房子內，都不時傳來孩子天真無邪的聲音。

　　一座超級大的遊樂場就建在可可前面不遠處。

　　那裡有無數的孩子在嬉戲，在玩鬧，歡聲笑語不間斷的傳進可可的耳朵。

　　「媽媽——過來陪我們一起玩一次吧。」

　　在可可震驚於這些孩子的時候，身邊傳來了一道奶萌奶萌的聲音。

　　「媽媽，你為什麼要叫我媽媽？」

　　面前一個纏著粉紅色連衣裙，紮著一對可愛的小辮子的小女孩一臉濡慕之情的看著自己。

　　就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女兒，而自己也真的是她的媽媽一般。

　　「媽媽就是媽媽，就算是媽媽有不得已的原因能不能要我們，那媽媽也還是媽媽。」

　　什麼？

　　小女孩的話，讓戰可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不得已的原因？

　　什麼原因？

　　沒有給戰可可過多考慮的時間，就感覺自己地手被一雙肉嘟嘟，軟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握著。

　　一步步的跟著小女孩的腳步，上了遊樂場中間的旋轉木馬。

　　「咯咯咯——哥哥哥，快來，媽媽在陪我玩呢。」

　　聽著空中儘是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可可的眼淚慢慢的滑落，心情卻莫名的悲傷。

　　明明應該是高興的場景，自己心中那逆流成河的悲傷哪裡來的？

　　「妹妹，你又不聽話了，這裡不是媽媽能來的地方，我們還是去找老祖宗陪我們吧。」

　　小女孩的笑聲戛然而止，緊跟著可可就看見了讓自己震驚的一幕。

　　隻見到一個縮小版的天賜，一步步的自迷霧中走了出來，面帶著威嚴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趕緊跟我回去。」

　　哦——

　　隻見剛才還很是開心的小女孩，委屈的癟了嘴，不情不願的邁著小短腿走到了哥哥的身邊站著。

　　儘管就是這樣，眼神還是不捨得看著自己。

　　「媽媽——你該回去了，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縮小版的天賜，頭一次將目光看向了戰可可這邊。

　　說出來的話，讓戰可可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

　　「你是——」

　　可可真的很想問面前的小男孩跟小女孩是是誰，可是剛開口，就後悔了。

　　自己不敢問，也不能問。

　　「你是哥哥，她是妹妹，那你一定要照顧好妹妹，好嗎？」

　　小男孩堅定地點了點頭。

　　「媽媽——回去吧，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突然一陣風吹過，可可還沒有來得及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又一次開始漫無目的飛舞起來。

　　面前的遊樂場越來越遠，那兩個牽動自己心弦的小娃娃也越來越看不清楚。

　　最後，徹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

　　「孩子，我的孩子？」

　　不想那兩個孩子離開自己，戰可可激動地喊了一聲。

　　「可可，可可，你醒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病房內，已經被送回病房，睡了一天一夜的戰可可，終於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

　　「天賜，天賜，我們的孩子呢？」

　　睡夢中，自己還不能理解那兩個小娃娃跟自己的關係，當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可可就明白了。

　　儘管心中已經知道真相，可可還是不願意去相信，也不能相信。

　　那兩個可愛的小娃娃，就是自己那還沒有出世的孩子。

　　「可可，孩子，孩子還在你的肚子裡面呢，想什麼？」

　　閉了一下眼睛，天賜將眼底又一次湧上來的淚水，眨了回去。

　　六個月了，隻能做引產手術，那兩個孩子自己還親眼去看了。

　　是兩個已經成型的龍鳳胎。

　　好像是為了懲罰自己一般，天賜一動不動的看了半個小時。

　　最後要不是戰睿淵看不過去，親自動手將人強行帶了出來。

　　儘管自己的心中的已經滿是悲傷，滿地瘡痍，天賜還是希望可可能晚一點知道真相。

　　明知道瞞不住，可天賜還是奢望，晚一點，在晚一點。

　　那樣，自己就可以在可可的身邊陪著多一天，在多一天。

　　「是嗎？」

　　可可狐疑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明顯不對勁的感覺，讓可可的內心微微一沉。

　　腦海中再次想到夢裡的那個小女孩說的話——不得已的原因。

　　眼神微微一變，好像明白了什麼。

　　「是的，那可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麼會騙你呢？」

　　不敢面對可可詢問道的眼神，天賜隻能將目光看向桌子上面的各種點心。

　　「別想那麼多了，我給你拿點心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