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碎了
一股陰冷又詭異的氣息從景仁宮中傳出來。
萬俟蕪連忙道:「阿愁,你將馬車停好,我們先走一步。」
阿愁點點頭,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宋綾昭問:「阿蕪,昨夜教你的輕功參悟的怎麼樣?」
怎麼樣?參悟不了一點。
她道:「挺好的。」
「試試?」
萬俟蕪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兄長,皇宮禁止動武,有這心思,我都跑到了。」
說罷,提著裙子往陰氣方向跑去。
「是麼,我有沒有告訴你,關係戶是可以忽略一些規則的。」宋綾昭身形一閃,借著宮牆的力道迎風而去。
「阿蕪,我憂心阿姐,先行一步。」
萬俟蕪看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死男人,你別跑到半路人就不行了。」
她說完,明顯看到宋綾昭背影晃了晃。
從前隻是她不愛說話,不代表說不過,生前死後,嘴下就沒有吃過虧過。
萬俟蕪趕到景仁宮時。
宋綾昭提著寒芒劍正擋在了皇後娘娘的面前。
地上是一盞碎了的蓮花燈。
整個景仁宮的宮女像是失去意識一般,在萬俟蕪踏入景仁的瞬間,又恢復正常。
是誰,能在國運禁止之下,還能使用邪祟之力,或是法力。
是誰?
「宋綾昭,娘娘怎麼了?」
宋綾昭搖搖頭:「我趕來時,就隻見到了一個無頭的女鬼,隻是一瞬間,無頭女鬼就消失不見了。」
國運禁制下,寒芒劍收斂了瘮人的寒氣和光芒。
看著像是一把普通的鐵劍。
宋綾昭挽了一個劍花,將寒芒劍歸鞘,轉身扶住宋綾妗。
「阿姐,還好麼?」
宋綾昭順勢搭上皇後的手腕,還好,隻是被驚嚇住,稍微有些虛弱。
宋綾昭將皇後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阿姐,到底發生了什麼?景仁宮發生這樣的事,聖上為什麼不在?」
萬俟蕪一直沒有錯過皇後娘娘的神情。
皇後盯著地上碎了的蓮花燈盞,久久無法回神,萬俟蕪甚至沒有錯過,她眼角流過的淚。
順著皇後的目光看過去,地上的蓮花燈盞失去原來的光澤,黯淡無光。
皇後沒有回答宋綾昭的問題,一直喃喃自語:「碎了……怎麼就碎了……」
「阿姐,你說什麼……」
萬俟蕪也上前去扶住皇後娘娘,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宋綾昭和萬俟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卻能感受到皇後身上散發的悲傷。
濃烈的悲傷感染兩人。
萬俟蕪忍不住喚道:「娘娘,您懷有身孕,切莫過於傷悲。」
皇後撫摸著小腹,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樣。
宋綾昭和萬俟蕪對視了一眼,她搖搖頭。
「阿姐,到底發生了什麼?」宋綾昭將地面上的碎的燈盞撿起來,任由碎片隔壁手心。
皿落地,瞬間結冰。
萬俟蕪看著這異樣,沒有說完話,而是蹲下幫他撿起碎片。
破碎的蓮花燈盞放在皇後身前的桌子上。
皇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久久沒有回神。
「阿昭,我們先出去吧,娘娘這樣,什麼都問不到。」
宋綾昭點頭,同她一起退出了暖心閣。
門外,繆寒守在外面。
見兩人出來,擔憂的問:「公子,三小姐,娘娘還好麼?」
宋綾昭搖搖頭:「繆寒,你隨我們來,我有話要問你。」
「是。」
落楓苑就算萬俟蕪不在,依舊打掃得很乾凈。
萬俟蕪坐在鞦韆上,宋綾昭坐在石桌前。
他一隻手扣動桌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繆寒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兩人身前。
「公子,小姐……怎麼……怎麼了?」
萬俟蕪晃動鞦韆,沒說話,仔細感受周遭的氣息變化,特別是後院,那一方荒井。
宋綾昭開口了:「繆寒,一刻鐘前,景仁宮發生了什麼?」
繆寒一愣,茫然的擡頭。
「一刻鐘前?一刻鐘前我正在和繆清準備娘娘的吃食,沒有發生異常啊。」
石桌被扣動,聲音一下一下的:「繆寒,再想想。」
繆寒用餘光看向宋綾昭,忍不住一抖。
她家公子,自小離家,再回來時已然不是記憶中的小孩。
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冷著臉時一身氣息瘮人,讓人不寒而慄。
笑時,又讓人如沐春風。
繆寒歪著頭,將一刻鐘前的事情仔仔細細想了個遍。
最後才道:「若要是真的有什麼異常,就是我和繆清在捏餅子的時候,突然吹來一陣寒風,寒風中有一股濃郁的梨花香味。」
「當時我還以為是繆清將春天釀的梨花釀拿了出來,就在剛才我問繆清她給是不是準備給娘娘做梨花酥……但被繆清否認了。」
想來想去,繆寒就隻能想到這一件稍微有點異常的事情。
宮中年年如一日,生活枯燥乏味。
好不容易有點事,繆寒都會記得很清楚。
隻是,落楓苑的氣氛,突然就變了。
宋綾昭道:「繆寒,你回去吧,照顧好阿姐。」
「是。」
萬俟蕪握緊鞦韆的繩索,將整個身體依偎在鞦韆上。
起初聽到梨花時,情緒會有很大的波動。
可她見過萬俟萍,見過完整的梨花妖,好像再聽到萬俟萍的消息,已經沒有那麼難受了。
宋綾昭看著她,問:「還好麼?」
她從鞦韆上跳下來,坐在宋綾昭的對面。
「有什麼好不好的,好的很。」
想到當日客棧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宋綾昭親眼目睹,不知道以他的聰明才智,是不是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
她不說,宋綾昭不會問,也會替她保護秘密。
她支著腦袋看著宋綾昭:「宋綾昭,有什麼方法可以隱藏妖氣,讓妖物或是鬼物在國運禁制下自由行走?」
宋綾昭想了想:「隱藏氣息我宋家玉佩就可以,它能將一個不管是什麼的「人」,都變成一個普通人。」
「可這玉佩……」萬俟蕪低頭看著腰間掛著的玉佩。
這玉佩並不能在國運禁止下肆意妄為,畢竟她為此,付出的可是骨頭的代價。
宋綾昭接過她的話:「沒錯,我宋家玉佩並不能在國運禁止下肆意妄為,使用妖法鬼術,同樣逃不脫禁制的追捕。」
「但,國運禁制畢竟來自於國師府,國師府有沒有留後手,或是有沒有法寶,我不清楚。」
萬俟蕪唇角勾起不屑的笑,這白玉高塔,真是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