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相
「這徐公子,仗著父親是一州太守,自己又是高中省元,欺男霸女是常事,他還愛扮演書裡的翩翩公子,誘騙良家女,玩才子佳人的戲碼。」
「隻是,若真如此,也還好,但這徐琅是個畜生,他騙的這些良家女情感不說,還將她們帶到他那一群豬朋狗友身邊,這些良家女被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折辱至死,死後不見屍首。」
「後來我接手這件事情後,這些良家女都被官府報了失蹤,不了了之。之後的一年內,這些官家弟子不是相繼死亡,就是失蹤。」
安右一越說越激動,最後怒罵道:「後來查到,這些畜生,竟然吧這些女子的屍體,丟入了百裡之外的深潭中。
可就在一年前,這裡突然就建起一座驛棧,徐琅等人也知道這驛棧詭異,前來查看,若是不對勁再毀之,隻可惜他們沒有發現不對之處,驛棧偏遠有文書。
隻是不曾想,這徐琅色膽包天,明明知道這驛棧詭異,但見這老闆娘美艷,他趁著任職的便利來這驛棧……後來人就不見了。」
他又瞄了一眼宋綾昭,見他沒什麼情緒,才顫著聲音說道:「然後,然後我就查到這裡了,我們抓了一個徐琅的同黨,這是徐琅唯一唯一朋友,是他將徐琅等人所做的事全部交代,隻是現在人已經瘋了。
三日前我們來到此,並未見此處有什麼潭水,隻有這座驛棧,這驛棧詭異,我尋思一二便留下來。」
「不曾想,卻害得阿鳶妹妹被那鬼東西,你放心,我馬上讓我阿娘派人來救,一定把阿鳶妹妹救回來。」
「呵~」
宋綾昭冷笑一聲,回頭看向潭水。
「宋綾昭,還不放開我家公子。」阿南拳頭緊握,若不是宋綾昭的劍架在他家公子的脖子上,他今天拼上性命,也會把宋綾昭殺了。
宋綾昭冷眼掃了一眼阿南,沒有說話,隻是那眼神冰冷刺骨。
太陽掛在天空,陽光熱烈,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秋風吹過山林,簌簌作響。
安右一冷的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劍,還是因為是這個地方。
宋綾昭收回劍,阿南剛要出手,卻被安右一一把抓住。
「別別別,本來就是我們隱瞞在先,害了阿鳶妹妹,阿昭出出氣不算什麼,不算什麼……你速回安州,找人通知母親,讓人來救阿鳶。」
「不行,我若離開,公子你的安全……」
「這是命令。」安右一冷臉打斷。
「不用。」宋綾昭制止兩人,臉上沒有什麼情緒,之前的怒容淡下去。
他來到潭水邊上,深不見底,周邊雜草叢生,不遠處立著幾處孤墳。
冥帆隨風搖擺,誰家的死者會葬在一灘死水的邊上呢。
他手中握著兩節手帕,一分二的手帕,這個東西是他的,丟在了什麼地方,他很清楚。
手帕被一分為二,上面還有皿跡。
這是誰做的他不用猜都知道。
想到萬俟蕪今日的異樣,本不想和安右一搭上關係的她,卻極為反常的讓他去助安右一。
宋綾昭慢慢擡眸看向潭水,眼中難掩苦澀。
阿蕪,那一潭的怨靈可是你喚醒的?你是……要殺我麼?
既起殺心,本不該再管萬俟蕪,可萬俟蕪是宋家的恩人,救了阿鳶,此恩情無論如何也要報的。
「阿昭,你怎麼了?」
安右一見宋綾昭盯著潭水沉思,忍不住問道,他們現在不應該先去找人救宋綾鳶?
宋綾昭沒說話,隻是將那被割成兩片的手帕揣進懷中,縱身一躍,躍進了潭水中。
「不是阿昭,你跳什麼啊,這潭水深不見底。」安右一急忙跑到潭水邊,在潭水中撈了好幾下,隻撈了一手的水。
他癱在地上喃喃自語:「完了,這下我怎麼給宋國公,阿月,皇後嫂嫂交代啊。」
「完了完了,阿昭啊,你可得活著爬上來啊。」
阿南站在安右一的身側,他的任務是保護安右一,其他人的死活和他沒有關係,也不是他應該關心的。
萬俟蕪感覺自己被一團霧氣包裹,無法呼吸,無數的紅霧想要鑽進她的身體。
她猛然睜開眼,紅霧化成的籠子將她困住,她四處打量,空間灰暗,像是一場洞穴,身後是一具具屍骨堆積如山。
皿肉早已消散,白骨散發幽幽綠光,好似剎那間,屍骨就會化靈起身。
整個洞穴唯一的光在前方,她擡眼望去,水幕傾下卻像是被一層力量所隔絕,保證這些水不會灌入洞穴之中。
「看什麼呢,好妹妹……想看你的好哥哥會不會來救你?」
紅霧化成骨女,在萬俟蕪身前幻成出真身。
一襲紅衣裹著白骨,姿勢怪異,仔細看去,那哪裡裹的是白骨,明明是覆在骨頭上的人皮,被泡了發白的人皮。
骨女指甲悠長,指甲腥紅,隻是不知道這指甲上的寇丹是那個女子或是男人的皿肉所染。
「我在看骨女姐姐這身皮也是美艷的很。」
萬俟蕪唇角勾起,索性找個舒適的地方坐起來:「我之前說想知道骨女姐姐的故事,現在依舊是想知道。」
骨女搖身一變,又變成了那副艷絕天下的美艷模樣,美艷絕倫,卻危險萬分。
可惜萬俟蕪是個女子,不然真的會為了這副虛假的皮相癡迷。
「妹妹說笑了,可我更喜歡妹妹這副皮囊,自帶梨花幽香,嬌俏艷麗,不怪你那好哥哥因為你而暴怒。」
萬俟蕪猛然擡眸,眼中陰寒,竟讓骨女都覺得膽寒,骨女看著她的眼神,有一瞬愣住。
骨女回過神後嗤笑一聲,略帶嘲諷的繼續說道:「我這人,最不喜歡讓人如願了,你想要那公子死,我偏讓他活……然後你在絕望中被我佔用身軀,也算是你的福氣。」
「是麼?」
萬俟蕪突然一把抓住骨女的手腕,無數黑氣從她手中迸發,黑氣繞上骨女的手腕。
「我這副皮囊,你想要恐怕也沒本事拿。」
骨女的另外一隻手化出骨笛,笛子挑開萬俟蕪的手。她化作紅霧退開數米之外。
似笑非笑的看向萬俟蕪:「我經營驛棧一年有餘,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可像是妹妹這般人,還是第一次遇見人,是人卻非人,一身的怨氣比我還濃郁,可不知道為何,我竟然如同入魔了一般,想不惜一切的霸佔這副軀殼,不管什麼代價……」冥冥之中,她竟然覺得萬俟蕪是她的解脫。
骨女將骨笛放在唇邊,薄唇輕啟。
笛聲宛轉悠揚,紅霧隨著笛聲的婉轉圍繞上萬俟蕪。
這些紅霧,想鑽入她的肌膚,無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