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警告
阿蕪也發現了,她突然有些緊張,喃喃道:「不好,阿昭。」
阿蕪從樓上下來,臉色冷峻。
老婦人突然扭頭看向她,明明沒有說話,阿蕪卻能聽得到聲音:「回去……回去……」
這時,栩析站到了阿蕪身邊。
兩人緊盯著詭異的老婦人,阿蕪冷聲開口道:
「老人家,您這是在做什麼?」
阿蕪走近後,隻見老人身形一晃,瞳孔恢復了正常。
老婦人滿臉疑惑地看著兩人說:「客人,夜深了還是不要出來為好。」
說完,便端著面前的盆往後走去。
突然,房門被推開。
阿蕪和栩析猛地擡眼望去,隻見宋綾昭頂著一身夜露回來了。
身上還飄著兩片烏鴉毛。
老婦人回頭看到宋綾昭的瞬間,身形猛地往後退,手中的盆「哐咚」一聲摔在地上。
她顫抖著手指向宋綾昭,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你把夜神帶回來了……夜神。」
說罷,老婦人就把他們晾在一旁。
匆匆跑到神像面前,點上香開始跪拜。
阿蕪見狀,連忙跑上前,仔細打量著宋綾昭,關切地問道:「阿昭,你沒事吧?」
宋綾昭搖了搖頭。
栩析站在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處,看著這溫情的一幕,心中一陣刺痛,忍不住說道:
「阿蕪,你別瞎擔心,能有什麼事,他是個大人。」
阿蕪回頭瞪了栩析一眼。
宋綾昭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聲,俯身抱住了阿蕪。
站在樓梯口的栩析見狀,眼中彷彿要噴出火來,雙手緊緊捏住樓梯扶手,關節泛白,扶手被捏得「吱呀」作響。
宋綾昭挑釁地看向栩析,唇角勾起。
栩析瞬間就怒了:「阿蕪……你……你看看他!」
阿蕪回頭看了看栩析,又看了看宋綾昭,從宋綾昭身上拿下羽毛,問道:
「阿昭,你遇見烏鴉了?」
宋綾昭眼眸一沉,說:「上樓說。」
阿蕪點了點頭。
上樓時,阿蕪特意看了一眼老婦人,她依舊跪在地上,不停地跪拜。
宋綾昭向外望了一眼,隨後把房門關上。
阿蕪來到窗戶邊上,猛地一驚,說道:「快來看。」
栩析和宋綾昭一愣,兩人趕忙往窗戶邊走去。
隻見外面一片漆黑,隻有幾點零零散散的燈光。
栩析突然察覺到不對勁,說道:「剛才,有一個人在我們面前被烏鴉啄成了骨架。」
可現在再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栩析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揉了揉眼睛再看,確實什麼都沒有。
「阿蕪……這……?」
「怎麼了?」宋綾昭關上門後,也來到窗戶邊上。
阿蕪指著前方,對宋綾昭說道:「剛剛這裡,有一個醉漢瞬間被突然出現的烏鴉啄成了骨架。」
栩析補充道:「現在連皿跡都消失了。」
隻是現在,外面什麼都沒有。
阿蕪皺起眉頭,問道:「對了,阿昭你出去發現了什麼?」
宋綾昭彈了彈身上的羽毛,說道:「我去了一趟懷玉山,不過玉殊前輩不在,又或許是不想理我。」
畢竟當年,他在懷玉山上跪了三月,玉殊也未曾現身。
阿蕪又問:「那你還遇見了什麼?」
宋綾昭嘆了口氣:「烏鴉,無數的烏鴉棲息在懷玉山。」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它們在汲取懷玉山的靈力。」
栩析忍不住道:「霸佔玉妖的家,汲取玉妖的靈脈,我記得,那玉妖可不是好惹的。」
他清了清嗓:「做下此事之人,要麼是剛成型的小妖怪,要麼就是沒聽過玉妖的厲害。」
「我覺得這事我們不用再管了,等十年後,此地絕對一根鳥毛都看不見。」
阿蕪低頭沉思,宋綾昭同樣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阿蕪道:「阿昭,明天我們去看看阿岐。」
宋綾昭點點頭,似乎明白了阿蕪的想法。
宋綾昭:「行,一路奔波,今夜好好休息。」
待宋綾昭和栩析離開後,阿蕪合衣躺下,看著天花闆發獃。
她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門外,時不時傳來老婦人祈禱的聲音。
阿蕪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們經過六合鎮時的情景,和現在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她翻身對著牆,自嘲地呢喃:「我本就是自私冷漠之人,一個鎮的人與我何幹?」
不過,想起懷玉山上的烏鴉,她閉目,心中縈繞著一個想法:這些有毛的東西,最怕火了。
……
阿蕪這間房間正對著東邊,天邊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戶時,她便醒了。
聽見外面傳來「咚咚咚」的搗鼓聲,阿蕪推開房門,正好能看見老婦人拿著石臼在搗鼓著什麼。
老婦人的身後站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拄著拐杖,轉身的瞬間。
阿蕪看到她裙角空蕩蕩的——小女孩竟然隻有一條腿。
老婦人像是有所感應,擡頭看向阿蕪,一臉和藹,全然沒有昨夜的詭異。
老婦人笑著說:「客人醒了,我剛剛做了蔥油餅,可以下來嘗嘗。」
「不是老婆子自誇,我做的蔥油餅在這條街上那都是出了名的。」
說完,老婦人艱難地搬動面前的一個大盆到前院。
阿蕪順著看過去,前院人聲鼎沸,竟然有人在排隊。
這時,宋綾昭和栩析也打開了房門。
宋綾昭見阿蕪盯著前院看,側著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道:「看什麼呢,這麼專註。」
阿蕪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幽幽的聲音:「哥哥姐姐,你們醒了?這是阿婆讓我端來的餅。」
三人猛地回頭,隻見小姑娘溫柔地看著他們,拐杖放在一旁,手中還端著一盤蔥油餅。
她看起來不過十歲,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而且……她居然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三人身後。
這下子,三人都沒了胃口。
阿蕪接過小姑娘手中的餐盤,眉眼微彎,輕聲道謝:「多謝。」
小姑娘搖搖頭,拿起一旁的拐杖,艱難地下樓去了。
這次,拐杖與地面摩擦,傳來刺耳的聲音。
阿蕪面無表情地將蔥油餅端進房間,宋綾昭和栩析緊跟其後。
她剛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咔嚓」一聲。
餐盤碎成了幾塊,連帶裡面的蔥油餅也碎成了一塊一塊的。
阿蕪雙手抱兇,突兀一笑,說道:「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們?還是警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