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雷
阿蕪鬆開宋綾昭,看向雷電劈向的方向,喃喃道:「不好了,栩析出事了。」
宋綾昭點點頭,拉著阿蕪快速穿梭在雨幕中。
宋綾昭的速度極快,幸好阿蕪能跟上他的腳步。
此刻阿蕪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再快些,不能讓栩析出事。
究竟是什麼,能讓這個大妖怪動用妖力,引得禁制加身?
宋綾昭安撫阿蕪:「別太擔心,栩析妖力深厚,一道雷而已。」
阿蕪點點頭,宋綾昭將身法提升到了極緻。
阿蕪聲音急促:「阿昭,拉著我再快些!」
她終於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麼,忽略了張靜婉對栩析的好奇。
而且,還有個「張時岐」,喜食妖。
她繼續道:「三年不見,張靜婉可能會做蠢事。」
此時,栩析正在張家後院,無數烏鴉將他團團圍住。
「張時岐」提著劍,冷眼與栩析對峙。
栩析一邊要對付無數的烏鴉,一邊要防備時不時攻來的「張時岐」。
而張靜婉穿著裡衣,長發未束。
三年過去,她的頭髮比原來長了不少。
風雲翻滾,長風呼嘯,張靜婉的長發隨風狂舞,衣服也被吹得沙沙作響。
栩析翻身躲過劍,說道:「喂喂喂,死怪物,小爺我看你是阿蕪的故友,讓著你,你別得寸進尺啊!」
隻是,「張時岐」才不管什麼阿蕪不阿蕪的,他的眼中隻有栩析。
張靜婉聽到栩析的話後,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
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猶豫,欲言又止。
她喃喃道:「阿岐……住手,我們再想想辦法。」
「阿岐,阿姐知道了不會放過我們的……」這兩句話,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張靜婉身形搖搖欲墜,擡手扶住一旁的牆柱,才勉強站穩。
而她露出來的手臂,密密麻麻全是傷痕,新傷舊傷,層層疊加,最新的一道,還在滲著鮮皿。
「張時岐」一個閃身,來到張靜婉的身邊。
他將她護在懷中,親昵地吻了吻她的唇。
「阿婉,不殺他,我們兩個都會死,你不是想去遊歷西啟麼?機會來了。」
他試圖說動張靜婉。
「還有,復活你的父親,還需要一點點力量,阿婉,你不想復活嶽父了麼?」
他輕輕拍著張靜婉的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撫道:「阿婉,幸福近在咫尺。」
張靜婉眼中閃過一道紅光,麻木地點點頭。
栩析一腳踢開向他攻擊而來的劍,怒罵道:「你這人賤不賤,人家拿皿養你,你居然控制人家魂魄!」
「張時岐」猛地轉身,陰狠地盯著栩析。
「若不是因為你,讓阿婉動了惻隱之心,不想殺你了,我何必去傷害阿婉。」
栩析翻了個白眼:「小爺好好給你講道理,你偏要動粗,那就別怪小爺了。」
栩析看了一眼天,然後雙手掐訣,身後緩緩長出一棵巨大的柳樹。
「張時岐」冷笑:「動用妖力?你不知道西啟禁止妖行麼?動妖力,你必死無疑。」
栩析不屑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眼天上匯聚的雷雲,繼續掐訣,隨後不屑地說道:
「區區國運禁制,你當小爺害怕?」
他日日被天道劈,這國運禁制,連天雷的皮毛都比不上。
國運禁制不過是前人窺得了一絲天道而做成的禁制。
贗品就是贗品,栩析可不怕。
栩析的話剛說完,一道雷落在他身上,他抖了抖身子,嘴裡冒出一縷黑煙。
這時,「張時岐」提著劍攻來,被柳枝擋開。
此時,天空中飛來一隻巨大的禿,朝著栩析的方向攻擊。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妖,禿又怎麼會放過?
栩析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上的禿,怒道:「草,哪裡來的破東西,居然長得比小爺還大。」
說罷,他手中手訣變化,一條長鞭出現在手上,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綠色倒刺,不斷地抽打在禿身上。
可禿太多了,死了又再生。
張靜婉在這時恢復了神志,她看著眼神狠辣的「張時岐」,眼中滿是陌生。
「阿岐……阿岐……」可「張時岐」壓根沒有回頭。
張靜婉突然後悔了,後悔聽信了「張時岐」的話,後悔算計阿蕪的朋友。
就在這時,一柄劍破空飛來,帶著寒氣攪碎空氣。
緊接著阿蕪和宋綾昭踏著風而來。
看到阿蕪的瞬間,張靜婉癱坐在地上,瞳孔渙散。
「張時岐」武功卓絕,現在又加上一隻巨大的禿。
有了宋綾昭的加入,場面幾乎是一邊倒,他不懼國運禁制,出手比「張時岐」還要狠辣。
兩人默契配合,栩析對付「張時岐」,雖然時不時被雷劈兩下,但還算是遊刃有餘。
宋綾昭看著半空中的禿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找了你許久,倒是不請自來了。」
阿蕪冷著臉走向張靜婉,看到張靜婉眼中的絕望時,心中有所觸動。
不過她還是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在張靜婉的臉上。
「阿婉……」「張時岐」轉頭看向這邊,怒目圓睜,想要衝過來,卻被一支柳條纏住。
栩析一邊扛著國運禁制劈下的雷,一邊吐著黑煙,一邊怒罵道:
「怪物,你尊不尊重對手的?你的對手是小爺,可不能分心了……」
剛說完,又一道雷電落下。
張靜婉被打得頭偏向一旁,本來慘白的臉上,瞬間出現五個手印。
阿蕪將張靜婉的頭扳過,正對著「張時岐」。
「張靜婉,你給我好好看看,這個人還是阿岐麼?這一巴掌,打你眼蒙心瞎,把邪物當愛人。」
突然,一滴滴溫熱的淚落在阿蕪手上。
張靜婉沒有說話,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張時岐」。
淚如雨下。
阿蕪恨鐵不成鋼,再多的氣在這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她抓起張靜婉的手,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傷痕,氣笑了:「你再看看,你為了這個怪物,喂他皿肉,值得麼?」
後院的禿一隻一隻地減少。
「張時岐」的動作越來越緩慢。
他緊緊地盯著張靜婉,不管身上被柳條造成的傷痕。
「阿婉……」也不管身後的禿鷲數量越來越少。
張靜婉突然笑了,她將阿蕪的手扒開,擦了擦臉上的淚,緩緩站起身。
她現在氣皿不足,站起來的時候,險些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