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孔永春站穩,梁京武大步走過來,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他腦袋上。
梁京武的巴掌可不是誰都能承受住的?
砰!!!
孔永春被一巴掌拍的眼冒金星,腦子嗡嗡作響,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廖興文上前,狠狠地補了一覺,直接將他踢飛好幾米。
孔永春發出一聲哀嚎!
可這還沒完,連一向沉穩冷靜地潘玉成,這次都上前動手了,一腳再次將他踢飛好幾米。
「老陳,你先等一下!」
正準備跟陳沖炫耀的馮奇正,撒腿跑過來,朝著孔永春的肚子狠狠地跺了兩腳。
孔永春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慘叫!
過了好一會兒,那口氣才倒過來。
他眼神怨毒的盯著寧宸等人,「你們...你們竟敢毆打朝廷命官,本官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定要在陛下面前參...」
孔永春的話還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突然僵住了。
原本怨毒的眼神變得驚恐。
因為寧宸拿出了一沓密信,上面寫著...左庭王親啟!
寧宸走到他面前,厲聲道:「孔監軍,眼熟嗎?」
孔永春打了個寒顫。
他故作鎮定的說道:「眼,眼熟什麼?」
「怎麼,自己寫給左庭王的密信不認識了?」
孔永春咽了口唾沫,故作不屑地說道:「本官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這畜生...身為大玄命官,竟然勾結外敵,殘害我大玄將領...孔永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梁京武氣的渾身發抖,嘶聲怒吼。
「污衊,你這是污衊...梁京武,污衊朝廷命官,罪無可恕,我要去陛下面前參你。」
梁京武怒吼道:「死到臨頭你還嘴硬...孔永春,寧宸帶兵殺穿了北都王庭,活捉了左庭王,這些密信就是從左庭王的行宮搜出來的。」
「該死的畜生,你死定了,你定會被千刀萬剮。」
孔永春一下子僵住了,眼神獃滯。
突然間,他像是瘋了似的,「不可能...就憑他絕對不可能活捉左庭王,你們在詐我,本官是不會相信的。」
「你們休想用這種雕蟲小技污衊本官...本官是不會上當的。」
寧宸冷笑,取出一封信展開,「孔監軍,這信的右下角,有一個用繡花針穿出的小孔,這代表什麼呢?」
孔永春臉色慘白,面無人色。
「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休想污衊本官,這根本不是我的字跡。」
寧宸冷笑,道:「不承認沒關係...等到了京城,面聖之時,左庭王會親口說出一切,到時候陛下自有決斷。」
「來人,將這狗東西給我拿下,查抄監軍府,相關人等全部羈押...回京後,等陛下發落!」
孔永春面無皿色,如喪考妣。
但他還在硬撐,「我是陛下欽點的監軍,你們這是污衊...本官不服,不服...」
寧宸解下佩刀,朝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砰!!!
孔永春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寧宸冷笑,道:「有你服的時候!」
監軍府被查抄。
相關人等全部羈押。
寧宸看向陳沖,「老陳,給我盯緊孔永春,這個人十分重要,一定不能讓他死。」
陳沖點頭,然後急切地問道:「你們剛才說,殺穿北都王庭,活捉左庭王,是嚇唬孔永春的吧?」
寧宸笑著搖頭,道:「是真的!」
陳沖倏地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馮奇正嘚瑟道:「老陳,要不你以為我們消失了一個月幹什麼去了?」
「寧宸帶著我們千裡奔襲,偷襲北都王庭,活捉了北庭王,繳獲物資無數。」
「這一仗打得太他娘的爽了,我們沒一個人受傷,殲敵三千多,活捉了北庭王。」
陳沖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羨慕的嗷嗷叫。
「為什麼不帶我?為什麼不帶我...」
馮奇正嘚瑟道:「寧宸說你上有雙親,下有妻兒,此行太過兇險,就沒帶你玩。」
陳沖氣的嗷嗷叫,原地跳蹦子。
「我上有雙親怎麼了?我下有妻兒怎麼了?我就算犧牲了,兄弟們還能不管我的父母妻兒?」
「殺穿北都王庭,活捉左庭王,這太大的功勞你們竟然把我落下了,還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
寧宸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行了!我們能順利成功,是因為你盯死了孔永春,讓他沒有機會通風報信,你當居頭功。」
「放心,這潑天富貴少不了你那份。」
陳沖嗷嗷叫道:「扯淡!此事定會被載入史冊,流芳百世...我不要這潑天富貴,我要成為大玄的英雄。」
寧宸實在沒忍住,踢了他一腳。
「瞎叫喚什麼?你的大名,定會出現在史冊上。」
陳沖眼神熾熱,「真的?」
寧宸點頭,旋即道:「但你得給我把孔永春盯好了,他要是死了,你留在史冊上的就是罵名。」
陳沖拍著兇口保證,「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一天十二時辰,衣不解帶的盯著他。」
......
寧宸等人回到將軍府。
梁京武道:「寧將軍,你們一路辛苦,好好休息!我得趕緊給朝廷遞個摺子。」
寧宸擺擺手,笑道:「這個摺子還是我來寫吧!」
梁京武怔了怔,打趣道:「怎麼,怕我搶功?」
寧宸失笑,說道:
「寧某不是怕梁將軍搶功,隻是這件事錯綜複雜,背後牽扯甚廣。」
「孔永春一個監軍,他沒這麼大膽子通敵叛國,背後肯定有人指使,而這個人,必定位高權重。」
「梁將軍這個摺子遞上去,孔永春背後之人一旦察覺,肯定會有所行動。」
「所以,這個摺子得我來寫,而且不能送到內閣...我會直接讓人送到監察司。」
梁京武微微點頭,「還是寧將軍思慮周全,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
「好,那這個摺子就有勞寧將軍了!」
寧宸打趣,「梁將軍不怕我搶功?」
梁京武哈哈大笑,「要不這樣,這次功勞全算你的...隻要你留在北臨關,我願意做你的副將。」
「北臨關有你鎮守,我相信再過幾年,你能帶著我們打到陀羅國都城去。」
寧宸笑了起來,「我在京城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等我處理完了,就來北臨關,咱們一起打到陀羅國都城,活捉陀羅國君主。」
梁京武笑道:「那一言為定?」
寧宸點頭,「一言為定!」
「那寧將軍決定什麼時候回京?」
寧宸道:「明日!」
梁京武一驚,「這麼急?」
寧宸點頭,道:「兵貴神速,摺子遞出的同時,我也會趕往京城...這樣算下來,我們比摺子晚不了幾天。」
「這樣就算孔永春背後之人得到消息,想要動手也來不及了!」
梁京武微微點頭,對寧宸的心思縝密很是欽佩。
「那這樣,咱們今晚一定要好好喝一場...你來到北臨關,咱們還沒好好喝過酒呢?」
寧宸笑著點頭,道:「好!」
寧宸回到房間,寫了兩封奏疏。
一封給耿京。
一封給陳老將軍。
這樣就算是一邊出事了,也能確保消息能送到陛下面前。
這兩封奏疏,可花了寧宸不少時間。
他冥思苦想,不斷潤色,努力放大將士們的功勞。
寫完後,寧宸拿起來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進來!」
門推開,潘玉成走了進來。
寧宸趕緊把奏摺揣進懷裡。
「老潘,找我有事?」
潘玉成看著他,道:「奏摺寫好了?」
寧宸點頭。
「拿來我看看?」
寧宸皺眉,「老潘,你這就有點不懂事了...這可是寫給陛下的奏疏,怎麼能隨便給人看?」
潘玉成默不作聲,盯著寧宸看了一會兒,緩緩問道:「你拿了多少?」
寧宸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別裝傻,少拿點沒關係...但不能多拿,這可是死罪!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拿了多少?」
寧宸聳聳肩:「一半。」
潘玉成臉色都變了。
「你瘋了嗎?」
寧宸笑了笑,道:「我沒瘋...這些都是將士們浴皿奮戰,用命換來的,理應屬於我們。」
「你看看京城那些達官顯貴,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而我們的將士,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用命守護大玄,可他們連娶妻生子都難。」
「我去的時候答應他們,要讓他們都能討到老婆,買得起房子。」
潘玉成皺眉,道:「此次行動,會被載入史冊...到時候,陛下肯定會有賞賜。」
寧宸道:「陛下賞賜是應該的,我給將士們謀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陛下賞賜的那些,平均分到將士們手裡,根本沒多少。」
「若我們不殺穿北都王庭,別說那幾十箱的金銀財寶,那五千多匹戰馬,還有幾萬頭牛羊...朝廷連個羊糞蛋都得不到,能分他們一半,已經是我的底線了。」
潘玉成皺眉,「可這一旦被人知曉,就是死罪!」
寧宸冷笑道:「我犯的死罪還少嗎?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就要殺我們,這大玄還有效忠的必要嗎?」
寧宸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個小小的監軍,就能拿出五萬兩黃金買我這顆人頭...他害死了七個大玄將領,每次都是幾萬兩的黃金往外送。」
「而我的將士,分一點自己用命換回來的金銀又怎麼了?」
「老潘,你在監察司十幾年,就算陛下開恩,免去南枝姑娘的奴籍,我就問你有足夠的銀子給她贖身嗎?」
潘玉成沉默了。
他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就算陛下開恩,免去南枝姑娘的奴籍,準許她可以贖身...以南枝的身價,最少二十萬兩,他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寧宸笑了笑,道:「老潘,人這一輩子,隻要在大的方向不走歪路,偶爾犯點小錯,是值得被原諒的。」
「行了,別多想了!出了事,我一力承擔...走吧,去找梁將軍喝酒去,明天就要回京了。」
「說真的,我都想雨蝶了...你肯定也想南枝姑娘了吧?說話你們倆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到底有沒有上床?」
潘玉成闆著臉,「粗俗!」
「卧槽...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這麼久了連人家姑娘的床都沒上吧?」
寧宸一陣陰陽怪氣,氣得潘玉成拳頭都握緊了。
「寧宸,你酒量怎麼樣?」
「我酒量一般。」
潘玉成哦了一聲,道:「快走吧,梁將軍已經備好了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