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雲端上的享受
「感謝某人的驚喜!」
深夜,周浩盯著手機屏幕,他看到了女神蘇婉發的朋友圈。
查詢了一下照片的角落,那印有『Hermes』和『Chanel』的牌子。
「奢侈品......」
「誰送的?」
周浩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
淩晨一點十三分,宿舍裡其他人都已入睡,隻有他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發出刺眼的光。
照片中,蘇婉笑的很甜美,她穿著一條他從沒見過的黑色連衣裙,妝容精緻,高跟鞋還是紅色底部的,這個照片的角度,太性感迷人了。
「誰送的奢侈品啊?」
周浩咬著牙,手指放大照片又縮小。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想法。
他猛地翻身下床,動作太大撞到了椅子,發出砰的一聲響。
「浩子,大半夜的幹嘛呢?」
上鋪的王明迷迷糊糊地問。
「沒事,上廁所。」
周浩敷衍著,抓起煙盒和打火機衝出了宿舍。
夜晚帶著寒意,周浩隻穿了件單薄的T恤,卻感覺不到冷。
走廊中,他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也無法平息他兇腔裡翻騰的酸澀感。
他和蘇婉認識兩年多了,從大一的迎新晚會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這個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女孩。
這兩年他參加了所有有蘇婉在的活動,文學社、志願者協會、校園歌手大賽......他以為他們之間隻差一層窗戶紙!
「明明上周看電影時她還對我笑來著......」
周浩喃喃自語,煙灰掉在他的拖鞋上也沒察覺。
他翻出手機再次確認那條朋友圈,點贊列表裡光是他能看到的,就有十幾個人。
兩人因為共同在一些社團或什麼,有不少共同好友。
可以看到十幾條評論:
「好美啊,談戀愛嗎?」
「恭喜脫單!」
「這些禮物得十幾萬了吧!好奢華呀!」
每一條評論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最讓他難受的是蘇婉回復其中一條評論的話:
「是的,遇見對的人就是一瞬間的事。」
一瞬間?
真的假的?
操!
那他這兩年算什麼?
備胎?
朋友?
還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甲?
周浩掐滅第三支煙,做出了決定。
他跑回宿舍,輕手輕腳地翻出自己的儲蓄罐,裡面是他這學期做家教攢下的兩千多塊錢。
他數出一千五,又翻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那是去年參加表哥婚禮時買的淺灰色西裝。
「明天,我一定要問清楚。」周浩盯著天花闆,一夜無眠。
天剛蒙蒙亮,周浩就起床了。
他洗了個冷水澡,颳了鬍子,還噴了點古龍水。
五點四十分,他輕手輕腳地出了宿舍,直奔校外的花店。
找到電話號,就是接連的電話轟炸。
「有病啊?六點你打什麼電話?」
電話接通後,老闆娘很生氣。
「對,對不起,我想買束花,真的很著急,我可以加錢。」
「煩死了,等著......」
六點二十分,周浩左手捧著玫瑰,右手提著從學校最貴的西點房買的早餐、牛角包、水果沙拉和一杯熱美式,都是蘇婉喜歡吃的。
他站在女生宿舍7號樓下的銀杏樹旁,不時看錶。
「周浩?」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周浩猛地轉身,玫瑰花的包裝紙發出窸窣的響聲。
蘇婉站在宿舍樓門口,穿著一條米色的羊絨連衣裙,外套一件淺咖色的風衣,腳上是那雙他曾在雜誌上看到過的某大牌新款短靴。
她的頭髮顯然精心打理過,微卷的發梢垂在肩頭,妝容淡而精美,耳垂上小小的鑽石耳釘在晨光中閃爍。
「早、早上好。」
周浩突然結巴起來,連夜準備好的開場白全忘了。
蘇婉今天太漂亮了,漂亮得讓他心慌。
「你......在這裡等人?」
蘇婉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玫瑰和早餐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周浩深吸一口氣,他尬笑道:「蘇婉,我有話對你說。」
蘇婉看了眼手機:「什麼事這麼急?」
其他兩個舍友,似乎看出來什麼,特意拉開距離,站在不遠處笑著看熱鬧。
表白什麼的,最常見了。
不過,大部分的表白,都是白表。
「我看到了你的朋友圈。」
周浩直接切入主題:「看你回答了一些人的話,我想知道......」
蘇婉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直接回答:「沒錯,禮物是我男朋友送的。」
「不可能!」
周浩的聲音突然提高:「前兩天我們看電影的時候你還單身呢!」
「那是前兩天,周浩。」
蘇婉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緣分來的時候,不會提前通知你。」
「那我們這兩年算什麼?」
周浩的聲音開始發抖:
「迎新晚會你崴了腳是我背你去醫務室的,文學社比賽前你緊張得睡不著是我陪你聊到淩晨三點,去年你發燒39度,是我翹課去給你買葯送飯......蘇婉,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嗎?」
路過的幾個女生放慢了腳步,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蘇婉的臉微微發紅,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我們不是朋友嗎?而且這兩年,我也談過男朋友啊。」蘇婉皺起了眉頭。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我以為......」周浩臉色蒼白。
「我很感謝你這兩年的照顧。」蘇婉的聲音冷清許多:「但我一直隻把你當朋友。」
「是因為他比我有錢嗎?」
周浩突然破防,聲音尖銳:「他送你的禮物,很貴重吧,包括今天的衣服、鞋子,都是新買的吧?蘇婉,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物質了?」
蘇婉的臉色瞬間一變:「周浩,請你注意言辭。」
「我說錯了嗎?」
周浩的情緒完全失控了:「你是不是被人包養了?就因為他有錢?你要是看不起我們窮人,你早說啊!」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清晨的宿舍區炸開。
更多路過的學生停下腳步,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那是蘇婉吧?文學院的院花。」
「看情況,她是新交了個富二代男朋友啊。」
「她那雙鞋是香奈兒新款,要兩萬多呢。」
「那個男生是誰啊?看起來好可憐......」
蘇婉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包帶,指節發白。
她何曾受過這種當眾羞辱?
她想反駁,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典型的吵架時我最笨,回去後,我生一年悶氣的那種!
「怎麼,被我說中了?」
周浩見她不說話,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他將鮮花摔在地上,怒道:「蘇婉,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哪種人啊?嗯?周浩!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裡指手畫腳?」
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插入。
人群自動分開,林小雅大步走來。
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白襯衫,頭髮隨意地紮成馬尾,卻自帶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
「小雅......」
蘇婉咬了咬嘴唇。
林小雅沒看蘇婉,而是徑直走到周浩面前。
她比周浩矮半個頭,氣勢卻完全壓過了對方。
「第一,蘇婉穿什麼、用什麼,關你屁事?」
林小雅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第二,我見過她男朋友,人家正經談戀愛,到你嘴裡怎麼就成包養了?」
「第三,追不到女生就污衊人家,你這種屌絲行為真是low穿地心。」
周浩被這一連串的指責震住了,張著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怎麼,不服氣?」
林小雅冷笑道:
「要不要我把你這兩年來怎麼跟蹤蘇婉、怎麼在男生宿舍意淫她的事都抖出來?」
「上周五晚上你在KTV喝醉了說什麼來著?蘇婉遲早是我的?惡不噁心啊?」
「你個猥瑣變態男!」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噓聲。
周浩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我、我不是......」
周浩結結巴巴地想辯解。
「你不是什麼呀,你不是,趕緊滾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林小雅不耐煩地揮手:「再騷擾蘇婉,我就把你那些破事發校園論壇上。」
周浩最後看了蘇婉一眼,後者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林小雅。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早餐袋,狼狽地擠開人群跑了。
「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
林小雅對圍觀的人說,大家這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小雅,謝謝你。」
蘇婉輕聲說,眼眶有些發紅。
這時候,兩個舍友才到身邊,說:沒事兒吧,婉婉你別生氣,和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完全的馬後炮。
蘇婉和兩人點點頭,隨後跟林小雅,一同前往食堂。
她再次道謝:「小雅,你要是不在,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太謝謝你了。」
林小雅表情有些不自然:「沒什麼,正好路過,舉手之勞。」
她瞞著所有人,偷偷的答應張杭,去幫忙試駕車,這件事,根本沒法說出來啊。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晨光中,蘇婉的耳釘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林小雅注意到她的睫毛膏有些暈染,看來剛才的事情確實讓她很難過。
「你......今天很漂亮。」林小雅突兀地說。
蘇婉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謝謝,今天下午我是要去見......他。」
林小雅嘴巴動了動,琢磨著,自己很快也要去見他......
另外一頭,上午八點多。
魔都的晨光透過檀宮別墅區高大的梧桐,在私家車道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三輛黑色賓士商務車停在十七號別墅門前,引擎低沉的嗡鳴聲幾乎微不可聞。
車身漆面光可鑒人,倒映著別墅的浮雕外牆。
孫衡站在首車旁,他的影子在陽光中拉得很長,他擡手看了看腕錶,低聲道:
「BOSS應該快下來了,檢查一下車況和裝備,今天要去見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不能出半點差錯。」
別墅三樓的主卧內,張杭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著自己的衣裝。
張雨馨沒來,在江州那邊處理愛優傳媒的項目,一時間,倒沒人給他洗剪吹了。
走下樓,在一樓嬰兒房看到了穿著厚實睡衣的安佳玲,她生完孩子後,身材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旁邊是嬰兒床,還有兩位月嫂陪著。
「寶寶昨晚鬧了嗎?」
張杭輕聲問。
「沒鬧,她很乖的。」
安佳玲微微一笑回答,隨後看到張杭穿著休閑西裝,便問:「今天要去處理拆遷的事?會很麻煩嗎?」
張杭淡淡的笑了聲:「他們還算不上麻煩,不過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醜,以為聯合起來就能敲我竹杠,放心,事情已經搞定了,今天隻是去簽個合同。」
嬰兒床裡的小傢夥適時地發出咿呀聲,打破了片刻的凝重。
張杭的表情立刻柔和下來,大步走過去將女兒抱起。
小傢夥聞到父親身上的氣息,小臉在他定製西裝的領口蹭了蹭。
「爸爸的小公主......」
張杭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他用小指輕輕刮過女兒粉嫩的臉頰,生怕自己粗糙的指腹傷到她。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
張杭頭也不擡地說道。
王彩霞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玲玲啊,這是特意讓人燉的,趁熱喝。」
她看到兒子抱著孫女的樣子,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溫馨的時光,過了十幾分鐘。
「BOSS!」
曹文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一身熨帖的深灰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平靜如水:
「車已經備好了,董總那邊來電話說事情已經......處理妥當。」
張杭點頭,他最後親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將她交給月嫂,便跟曹文一同離開。
到了客廳,看到張承文正擺弄一套紫砂茶具。
他見兒子下來,放下手中的茶壺:「要去辦事了啊?」
張承文閑來無事,和曹文聊天時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張杭笑了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爸,你和媽難得來魔都,別總悶在家裡,曹文對魔都熟得很,讓他帶你們到處轉轉。」
站在一旁的曹文微微欠身:「張叔想去哪兒都可以安排,我對這邊的景點很熟。」
張承文擺擺手:
「最近在家陪陪孫女就挺好。」
說話間,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提醒說:
「兒子,做事......嗯,要留點餘地。」
張杭臉上的笑容不變:「我明白,放心吧,一點小事兒。」
他和曹文走向門口,出去後,孫衡立刻打開賓利的車門,手掌護在車頂:「老闆,剛收到消息,對方已經到會議室了,狀態很穩定。」
「嗯。」
車隊緩緩駛出別墅區,張杭靠在真皮座椅上閉目養神。
車內瀰漫著稀有的沉香木香氣,音響裡播放著舒伯特的弦樂四重奏。
「董志武說什麼也不要錢?」張杭突然開口。
「對,不要錢,他說很榮幸幫老闆的忙,說提錢就太外道了。」曹文笑了笑道。
張杭微微點頭,又道:「那幾個刺頭的資料給我看看。」
曹文左手從公文包取出一個牛皮紙文件夾,裡面是厚厚一疊資料。
張杭拿過後,看到上面幾張是幾根斷指特寫,傷口參差不齊,明顯是被鈍器硬生生砸斷的。
「李成明,45歲,宏遠地產副總,離異,有個女兒在國外讀書。」
曹文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讀天氣預報:
「王建軍,38歲,鑫盛地產項目經理,已婚,妻子剛懷二胎。」
「陳老三,本名陳國富,城中村地頭蛇,手下有二十多個小混混......」
張杭漫不經心地翻看著資料,在陳老三的那頁停留了片刻:「這個陳老三,聽說之前很囂張?」
「是的。」
曹文點頭:「他放話說沒有八千萬別想動他的地,還煽動村民抵制拆遷。」
張杭合上文件夾:「現在呢?」
「現在......」
曹文嘴角浮現一絲冷酷的笑意:「他非常理解商業合作的重要性。」
「很好。」
張杭合上文件,目光看向窗外,隨後拿出手機,和沈清柔、李鈺、淩妃、喬雨琪她們聊天。
張杭每次出差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會和她們威信聊天,或視頻聊天,或打電話,一般都會自報行程。
......
城中村拆遷項目辦公室位於一棟老舊的寫字樓頂層。
會議室裡,空氣彷彿凝固了,連中央空調的出風聲都顯得刺耳。
李成明坐在會議桌左側,左手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滲出皿跡。
他的西裝皺巴巴的,像是穿了一整夜,領帶歪斜,額頭上的冷汗擦了又冒。
「老李,你的手......醫生怎麼說?」
對面的王建軍聲音嘶啞,右手同樣裹著紗布,少了小指和無名指。
李成明苦笑一聲:「接不回去了。」
他舉起傷殘的手:
「知道他們用什麼工具嗎?老虎鉗,就是五金店賣三十塊錢一把的那種。」
王建軍猛地打了個寒顫,咖啡杯從顫抖的手中滑落,褐色的液體在會議桌上蔓延,染髒了合同文件。
「曹!」
他咒罵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擦,卻因為少了手指動作笨拙,反而把文件弄得更臟。
會議室角落傳來一陣神經質的笑聲。
陳老三癱在椅子上,左手少了三根手指,陳老三眼神渙散道:
「錢......錢他媽有什麼用......老劉兩條腿都廢了......漂在黃浦江上像條死狗......差一點就淹死了,作案的人,直接被抓了,結果晚上,老劉就說那是自己摔的,呵呵,自己TM摔的......」
李成明臉色慘白:「他們真的把老劉......」
「膝蓋骨全碎了!」
陳老三深吸口氣:「醫生說他這輩子都別想站起來!而你們隻是丟了幾根手指!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們還有用!」
王建軍突然崩潰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我隻是想多拿點分成......我老婆懷孕六個月了......」
會議室門被推開,年輕助理慌慌張張跑進來:「張...張總的車隊到樓下了!」
一瞬間,房間裡的空氣彷彿被抽幹。
李成明猛地站起來,撞翻了椅子,受傷的手碰到桌沿,疼得眼前發黑卻不敢出聲。
王建軍手忙腳亂地試圖整理文件,結果把咖啡杯又打翻了。
陳老三直接從椅子上滑下來,因為抽煙太多,乾嘔了好幾聲。
「鎮定!都他媽給我鎮定!」
李成明低聲吼道,聲音卻在發抖:「拿出點樣子來!」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腳步聲不緊不慢,卻像喪鐘一樣敲在每個人心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孫衡,鐵塔般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門框,銳利的目光掃過會議室,幾個商界老手頓時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僵在原地。
接著是曹文,一絲不苟的西裝,鋥亮的牛津鞋,手中的真皮文件夾像是法官的判決書。
然後才是張杭!
他今天穿了一身定製的黑色休閑西裝,白色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相當隨意。
他走得很慢,鞋踩在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卻讓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都感到一陣窒息。
「各位久等了。」
張杭在主位坐下,聲音溫和得像是在問候老友:「路上有點堵車。」
沒人敢應聲。
會議室裡靜得能聽見陳老三牙齒打顫的聲音。
曹文將文件夾放在張杭面前,然後退後一步站在他右後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像個忠誠的執事。
「聽說......」
張杭翻開文件夾,眼睛沒看任何人:「昨晚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李成明的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他能感覺到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流。
如果對方是混混,他不怕。
媽的!
關鍵昨晚看到的,是幾個國外的亡命徒!
真特麼的要了老命啊!
太嚇人了!
王建軍死死盯著桌面,彷彿那裡有什麼救命稻草。
陳老三則完全崩潰了,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跪著挪到張杭腳邊。
「張總!張總我錯了!我不該貪心,不該跟您作對!」
陳老三磕頭如搗蒜,額頭撞在地闆上發出咚咚的悶響:「求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吧!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
張杭皺了皺眉,曹文立刻上前一步,一腳將陳老三踹開:
「陳先生,請控制情緒,張總不喜歡這種場面。」
這一腳看似隨意,卻精準地踢在陳老三的肋骨上,疼得他蜷縮成一團,卻不敢再發出聲音。
「合同我看過了。」
張杭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還是原來的價格,各位還有意見嗎?」
「沒意見!沒意見!」
李成明和王建軍異口同聲,頭搖得像撥浪鼓。
「拆遷期限?」
「按您說的來!今天就開始搬!」
陳老三從地上爬起來,很疲憊的說:「我已經讓手下挨家挨戶通知了,您放心,絕對不耽擱您的項目。」
張杭笑了笑,那笑容讓在場所有人後背發涼:
「早這樣多好,何必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他從曹文手裡接過一支萬寶龍限量版鋼筆,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推給對面:
「簽吧。」
李成明用顫抖的手拿起筆,甚至沒敢再看一眼合同內容。
其實那上面的價格比他們最初要求的低了近四成。
王建軍和陳老三也緊隨其後,簽名歪歪扭扭,像是小學生的筆跡。
「合作愉快。」
張杭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裝下擺:「阿文,後面交給你了。」
「是。」
曹文微微欠身。
張杭離開後,會議室裡的氣壓才似乎恢復正常。
李成明長出一口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像剛跑完馬拉松。
曹文推了推眼鏡,聲音平靜:
「各位,關於這次不愉快的事件,張總希望到此為止。當然......」
他環視一周,目光在每個人受傷的手上停留了一秒:
「如果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或者背後鬧事,我不保證會不會有更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明白!明白!」
幾個人連連點頭,恨不得對天發誓。
「那麼,祝各位今後生意興隆。」
曹文收起簽好的合同,轉身離開,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在場眾人的心臟上。
張杭這次直接上了賓利,他自己開車離開了。
事情辦妥當後。
他在附近的地皮看了看。
拆遷後,這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皮。
張杭打算建造一個室外樂園,室內的淘氣堡樂園,建兩三棟矮層樓,裡面都是育兒的房間,裝修可以別緻一些,哦,不需要自己的眼光,找那些育兒專家和裝修團隊來設計就行了。
建造好之後,這塊商業用地,將會服務於自己的小家庭......
怕是斌哥的兩個孩子,也得送過來......
張杭搖了搖頭。
扔掉煙頭後,他啟車離開。
正午的太陽像熔化的金子般傾瀉而下。
財經學院門口的樹葉被曬得發亮,邊緣微微捲曲。
蘇婉倚在黑色雕花校門柱上,不停用手扇著風。
她特意回宿舍打扮過,因為天氣忽然熱了,她換下了連衣裙,穿上了牛仔熱褲,褲子邊緣故意磨出毛邊,露出一雙修長勻稱的腿,白色露臍短T恤的下擺隨著她的動作時不時掀起,露出若隱若現的馬甲線,腳上是鑲鑽涼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熱死了......」蘇婉從嶄新的香奈兒包包裡掏出紙巾,輕輕按壓額頭和鎖骨處細密的汗珠,看向不遠處樹蔭下的王藝涵說:
「你哥都遲到二十五分鐘了。」
王藝涵撇了撇嘴,她穿著黑色超短褲,腳上是一雙匡威帆布鞋。
她正用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圈,聞聲擡頭:
「我哥的準時概念和別人不一樣,對身邊的女友們,他會準時,對一些其他的小事情,他都是晚到。」
「女友們?」蘇婉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怎麼?難受了?」
王藝涵湊近觀察她的表情,呼吸間帶著薄荷糖的清涼:「別告訴我你對我哥認真了。」
「怎麼可能。」蘇婉笑了笑,從包裡掏出Dior唇釉補妝,小鏡子反射的陽光在王藝涵臉上跳了一下:「我和你哥各取所需罷了。」
「是嗎?」
王藝涵突然抓住她補妝的手腕:「那你說說,你取的是什麼?錢?禮物?還是......」
她的另一隻手劃過蘇婉的脖頸:「這種感覺?」
蘇婉拍開她的手,笑著說:「你管得太寬了吧,小姑子。」
兩人對視一秒,同時笑出聲來。
樹上的知了突然開始嘶鳴,像在為這場對峙配樂。
「說真的。」
王藝涵靠回樹榦上,從兜裡掏出一盒薄荷糖遞給蘇婉:「我哥在床上怎麼樣?」
蘇婉差點被糖嗆到:「王藝涵!你問的什麼問題!」
「好奇嘛~」
王藝涵用肩膀撞她:「我又沒經驗......我媽管我嚴,以至於到現在都沒談過戀愛。」
蘇婉怔了怔,稍稍猶豫了下,隨後湊到王藝涵耳邊:
「你哥他很懂得怎麼讓女人舒服。」
她感覺王藝涵的耳朵瞬間變得滾燙:
「一開始會很溫柔,像對待易碎品......但後面......」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
王藝涵猛地退開一步,臉紅得像熟透的石榴:「天啊......這麼......那他......你們......用幾種姿、」
「打住!」
蘇婉捂住她的嘴,自己也羞得不行:「再說下去要變限制級了!」
王藝涵扒開她的手,眼睛亮得驚人:「那你有那個顫抖的時候嗎?就像電影裡的那樣。」
蘇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王藝涵!你怎麼,你不要問了。」
「我就是想知道一些知識嘛。」王藝涵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宿舍夜談她們都說得很誇張,但我總覺得她們在吹牛。」
蘇婉岔開話題,故作嘆息:「你喜歡你哥,這是走不通的一條路啊。」
王藝涵像被雷劈中般僵住了,一片梧桐葉旋轉著落在她肩上,又滑到地上。
「我知道啊,我也沒多想什麼嘛。」
王藝涵的指甲陷入掌心:「我隻是暫時沒遇到合適的,而且我哥那種人,怎麼可能對身邊人下手。」
蘇婉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裡的矛盾,既否認又留有餘地,正想繼續追問,一陣低沉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那台賓利緩緩駛來,在陽光下像一塊移動的黑寶石。
車窗降下,露出張杭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嘴角掛著那種讓女人腿軟的笑。
「美女們,上車吧。」
張杭摘下墨鏡,眼睛在陽光下呈現出琥珀色的光澤。
王藝涵幾乎是跳著鑽進了副駕駛:「熱死我了!哥你空調開大點!」
蘇婉則優雅地拉開後門,在真皮座椅上落座時,故意將一條腿微微擡起,確保張杭能從後視鏡看到完美曲線。
車內的冷氣帶著淡淡的檀香,是張杭慣用的那款香水。
「今天帶你們去LeCielBleu。」
張杭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主廚是巴黎挖來的米其林三星,聽說做菜味道還不錯。」
王藝涵從副駕駛轉過頭,沖蘇婉做了個誇張的『哇』口型,表示我們有口福了!
蘇婉回以微笑,手指卻不自覺地撫過座椅上的縫線。
車輛啟動,路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
張杭習慣性地伸出右手,自然地搭在了副駕駛的大腿上:「不愛吃法餐就......」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手指下的肌膚出乎意料地緊繃!
他的掌心直接貼在了王藝涵的大腿上。
車內空氣瞬間凝固。
張杭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方向盤都跟著晃了一下:
「卧槽!怎麼是你?」
他的聲音罕見地變了調:
「你沒事坐什麼副駕駛?」
王藝涵的臉紅得像要滴皿,但嘴上不饒人:
「我就要坐副駕!要你管?蘇婉坐在後排都不介意呢!」
被點名的蘇婉識趣地打圓場:「副駕駛視野比較好嘛,對了,杭哥,那家餐廳是不是要提前很久預約?」
張杭點燃一支香煙,淡淡一笑,彷彿剛剛的尷尬事情沒發生,他很自然的說:
「對於一般人來說,是要挺久的。」
這話讓蘇婉的嘴角有了一抹笑容。
LeCielBleu餐廳位於金融中心頂層58樓,全玻璃幕牆的電梯以令人眩暈的速度上升,蘇婉的耳膜因氣壓變化而微微發脹。
她下意識地抓住扶手,透過玻璃外壁看著地面越來越遠,行人和車輛逐漸變成螞蟻大小。
王藝涵倒是一臉淡定,正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整理頭髮。
「第一次坐這種電梯?」
張杭從西裝內袋掏出一盒薄荷糖,自己含了一顆,遞給蘇婉。
蘇婉接過糖時指尖微微發抖,糖紙在她手中發出細碎的聲響:
「我家住十六樓,已經是老小區最高的樓層了。」
電梯門無聲滑開,一陣冷冽的香氛氣息撲面而來,像是雪松混合著柑橘的味道。
眼前是一條鋪著深藍色地毯的走廊,兩側牆上掛著抽象派油畫,畫框都是鍍金的。
走廊盡頭,一道香檳牆在射燈下熠熠生輝,上千瓶水晶香檳像士兵列隊般整齊排列。
「張先生,歡迎光臨。」
一位身著深灰色阿瑪尼定製西裝的中年男子迎上來,親切地與張杭行禮。
蘇婉注意到他袖口露出一截白得發亮的襯衫,上面綴著精緻的藍寶石袖扣。
「路易,好久不見。」
上次張杭來魔都,來過這家店,也留了對方的私人電話。
這次直接打電話,免預約來用餐。
打過招呼後,路易帶幾人進入餐廳,他的目光在蘇婉身上停留了一秒,嘴角浮現出專業的微笑:
「蘇小姐的包包很漂亮,是今年早春新款。」
蘇婉驚訝地睜大眼睛,捂嘴笑了笑。
王藝涵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你看,這老狐狸對女人的東西門兒清,認識的奢侈品,比我們認識的多多了。」
穿過走廊時,蘇婉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餐廳內部比她想象的還要奢華:水晶吊燈像倒懸的冰川,折射出的光芒在義大利大理石地面上流淌。
每張餐桌之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保證了隱私又不顯疏離。
侍者們穿著筆挺的白色制服,像一支訓練有素的交響樂團,連走路的節奏都出奇地一緻。
「那是......明星嗎?」
蘇婉突然拽了拽王藝涵的袖子,指向角落一張餐桌。
那裡坐著一位戴著超大墨鏡的女子,正優雅地切割著一塊牛排。
王藝涵眯眼看了看:「哦,沒看出來是誰,這樣的穿搭,應該是吧。」
蘇婉的視線不自覺地在那位女明星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她穿著一條剪裁極簡的黑色連衣裙,沒有任何logo,但那種流暢的線條和質感一看就價格不菲。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塊鑲鑽的腕錶,在切牛排時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收回目光後,蘇婉更加期待今天的午餐了!
他們的位置是餐廳最好的觀景台:一個半封閉的弧形卡座,正對落地窗,整個外灘盡收眼底。
蘇婉剛坐下就倒吸一口冷氣,東方明珠彷彿觸手可及,黃浦江上遊弋的觀光船像玩具般可愛。
「這視野......太美了吧!」
蘇婉忍不住掏出手機,卻被王藝涵按住了手。
「等菜上了再拍嘛。」
王藝涵壓低聲音:「現在拍顯得很沒見過世面。」
蘇婉這才注意到,餐廳裡其他客人都在低聲交談,沒有人舉著手機四處拍照。
她訕訕地收起手機,卻控制不住眼睛四處打量:
右前方那桌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正在倒酒,手腕上的手錶看上去價值不菲。
左後方坐著三個年輕女孩,每人面前都擺著一隻愛馬仕包包,其中一隻稀有的喜馬拉雅鱷魚皮款隨意地掛在椅背上。
「都是有錢人啊!」
蘇婉心中震撼!
「今天的主廚推薦是藍龍蝦配黑松露,以及來自布列塔尼的藍鰭金槍魚。」
路易遞上菜單,燙金的封面沉甸甸的:「酒單在這裡,張先生應該知道我們的珍藏。」
蘇婉小心翼翼地翻開菜單,看到價格時差點驚呼出聲:一道前菜就要2888元,相當於她一個月的生活費。
她偷偷看了眼張杭,後者正悠閑地欣賞窗外的景色,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彷彿對這種消費習以為常。
「哥,我要吃惠靈頓牛排。」王藝涵翻著菜單說:「不要鵝肝醬那種。」
「隨你。」張杭寵溺地搖搖頭,轉向蘇婉:「你呢?」
蘇婉咬了咬下唇,菜單上的法文她看不懂:「我和你一樣吧。」
點完餐,侍者先送上了開胃小點:魚子醬配金箔脆餅。
小巧的骨瓷碟裡,灰黑色的魚子醬堆成小山狀,上面點綴著可食用金箔和一小撮香草。
配套的貝殼勺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這是用真的貝殼?」蘇婉拿起勺子,不確定地問。
張杭笑了笑:「西伯利亞鱘魚子醬最好用貝殼勺,金屬會影響口感。」
蘇婉學著張杭的樣子,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魚子醬在舌尖爆開的瞬間,一股濃郁的鹹鮮味席捲了整個口腔,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金箔沒有任何味道,但在唇齒間留下細微的顆粒感,奇妙又奢華。
「好吃嗎?」張杭笑著問。
「太棒了!」蘇婉由衷地讚歎:「我從沒吃過這麼......這麼......」
「奢侈的東西?「王藝涵插嘴,已經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嘀咕:「我也很少能吃到的,趁我哥在這裡,咱們多吃大戶!不吃對的,就吃貴的。」
張杭瞪了她一眼:「好啊,滿足你的惡趣味,喜歡就多吃點,也好好找一找餐廳,繼續幹那件你找我吃飯讓我買單的事兒。」
「略略略。」
王藝涵吐了吐舌頭,隨後拿過張杭吃剩下的半塊牛排,切一下,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這絕對是間接接吻了......』
王藝涵竟有點害臊。
蘇婉則面帶微笑的看著場上畫面。
覺得有趣。
王藝涵喜歡張杭,但得不到結果,而自己呢,正在享受他......
香檳很快送了上來,侍者以專業的姿勢開瓶,氣泡幾乎沒有聲音。
金黃色的液體倒入水晶杯中,細密的氣泡像一串串珍珠般上升。
「敬美好的午餐。」
張杭舉杯,他喝的是飲料......
三人碰杯,蘇婉抿了一口香檳,綿密的氣泡在口中炸開,帶著蜂蜜和杏仁的香氣。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用著價值上萬元的水晶杯喝著一口幾百塊的香檳,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杯柄。
「放鬆點。」
張杭突然湊近,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杯子不會咬人。」
蘇婉的臉瞬間紅了,她注意到隔壁桌一位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士正用餘光打量他們。
那目光有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讓蘇婉如坐針氈。
主菜上桌時,蘇婉差點驚呼出聲。
她的藍龍蝦擺盤如藝術品,橘紅色的龍蝦肉上撒著黑松露片,周圍點綴著可食用金箔和魚子醬。
龍蝦被精心拆解過,隻需要輕輕一挑就能取出完整的肉。
配菜是幾朵小巧的蘑菇和用分子料理技術做成的檸檬味珍珠。
「這個怎麼吃?」蘇婉看著面前一排銀光閃閃的餐具,小聲問王藝涵。
「從外向內用。」
王藝涵示範給她看:「看到這個帶鋸齒的小刀沒?專門用來拆龍蝦鉗的。」
蘇婉學著張杭的樣子,用銀質餐具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小塊送入口中。
龍蝦肉鮮甜彈牙,黑松露的香氣在咀嚼過程中逐漸釋放,最後以一絲白蘭地的醇厚收尾。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嘆:
真的是太好吃了!
有錢人,真的了不起啊,可以天天享受這種美食。
「你倆慢慢吃。」
張杭優雅地切著龍蝦,動作行雲流水:「後面還有甜點,是他們招牌的舒芙蕾。」
王藝涵的惠靈頓牛排也上來了,酥皮金黃酥脆,切開後粉嫩的牛肉滲出誘人的汁水。
她不顧形象地大快朵頤,嘴角沾上了醬汁。
「我去下洗手間。」
王藝涵突然站起來,沖蘇婉眨眨眼:「別趁我不在勾引我哥。」
「瞎說什麼呢!」
蘇婉作勢要打她,王藝涵已經笑著跑開了。
餐桌上暫時隻剩下兩人。
張杭挪了挪位置,靠近蘇婉:「喜歡嗎?」
「太喜歡了。」
蘇婉真誠地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就是有點不真實。」
張杭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手背:「你會習慣的。」
有的時候,張杭覺得很有趣。
當蘇婉習慣這些後。
自己當然也離開了。
她會怎樣繼續現在的生活?
卡裡存的幾十萬,根本不夠花的。
這個顏值還不錯的美女,一定會成為遊走在有錢人中的名媛。
她會遇到許多假的富二代,租車泡妞......會被騙,也會在這種逆境中成長。
或許未來有一天,她歲數大了一些,經歷了風風雨雨,再看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正被一個人追求,她或許會開口提醒:那小子一看就是租車的,小美女,出門在外,注意安全,真正的愛情不會是他們這些虛假的東西......
那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這個問題,一定會難住她......
當王藝涵回來後。
沒幾分鐘,甜點上來了。
「現在可以拍了。」
王藝涵笑著說:「等舒芙蕾上來的十五分鐘內是最佳拍攝時間,過了就會塌陷,這可是米其林餐廳的常識。」
蘇婉點點頭,開始拍照片,精心挑選濾鏡後發到朋友圈,其中有一張照片,特意拍到了張杭的半個身體,和半個臉,這種照片,似乎讓張杭更加的帥氣了。
她的文案是:
LeCielBleu的雲端時光?!
幾乎瞬間,點贊和評論就開始湧來。
「天啊!這是那家要提前三個月預約的LeCielBleu嗎?」
「那個舒芙蕾看起來絕了!」
「旁邊餐桌那個男的手錶是百達翡麗嗎?求介紹!」
蘇婉看著不斷跳動的通知,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她偷瞄了一眼張杭,後者正在簽單,連價格都沒看就瀟灑地寫下名字。
離開餐廳時。
蘇婉回頭望了一眼這個雲端上的夢幻世界。
落地窗前,幾位貴婦低聲交談,目光不時瞟向他們這邊。
蘇婉不自覺地挺直腰背,手指搭上張杭的手臂,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住在十六樓老小區的普通女孩,而是屬於這個光鮮世界的女王,是因為站在他的身邊!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她看到鏡面牆壁上反射出的自己,臉頰因紅酒而微紅,眼睛亮得驚人,嘴角還沾著一點舒芙蕾的糖粉。
這個影像與記憶中那個擠地鐵、吃食堂的普通大學生重疊在一起,又迅速分離。
蘇婉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她知道這種生活就像灰姑娘的魔法,隨時可能消失。
但此刻,她願意相信這個童話會一直持續下去。
下午,張杭將王藝涵送到了檀宮,他沒下車,直接離開了。
天有點陰,這台賓利駛入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張杭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蘇婉裸露的膝蓋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那塊細膩的肌膚。
「真的要看電影?」
蘇婉的聲音比平時低半個調,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鎖扣:「我以為你會直接帶我去酒店呢。」
張杭的拇指突然加重力道,在她膝窩處按出一個微陷的弧度:
「急什麼?」
他側過臉,停車場慘白的燈光將他的輪廓切割得愈發鋒利。
電梯直達七樓影院。
這個時段人不多,VIP廳更是寥寥無幾。
張杭選了最後一排的情侶座,深紅色的真皮座椅像兩片舒展的花瓣,中間沒有扶手阻隔。
蘇婉接過3D眼鏡時,注意到檢票員掃視她短裙下雙腿的目光,那眼神讓她後頸的絨毛微微豎起。
影廳燈光漸暗時,張杭的手已經搭上了她的後腰。
片頭LOGO在巨幕上炸開,音響震得座椅發顫,卻蓋不住耳畔溫熱的呼吸。
「專心看電影。」
蘇婉假意推拒,手指卻陷進他西裝的袖口褶皺裡。
張杭低笑一聲,鼻尖蹭過她耳垂上那顆小小的痣。
熒幕上正是高空激戰,藍紅相間的激光在他們臉上明明滅滅。
當一枚導彈在畫面中央爆開時,他的手掌已經滑入她裙擺下方。
蘇婉倒吸一口氣。
蕾絲邊緣被食指勾住的瞬間,前排突然傳來小孩的嬉笑聲。
她僵直了背脊,銀幕冷光映出她驟然放大的瞳孔。
「怕什麼?」
張杭的嘴唇碾磨著她頸側跳動的皿管,另一隻手解開兩顆襯衫紐扣:
「他們看不見的。」
真皮座椅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蘇婉的鞋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足弓綳成一道彎月。
IMAX的環繞立體聲裡,她的世界也在分崩離析。
張杭的指節卡在要命的位置,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往火堆裡添柴。
前排觀眾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銀幕上的戰神,掄著戰斧從天而降。
電光照亮張杭沾著水光的指尖。
蘇婉死死咬住下唇。
張杭吻住她顫抖的睫毛,嘗到睫毛膏輕微的苦味:
「電影才剛開始。」
當熒幕上的皿戰,愈發的激烈時,蘇婉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紅,眼神也愈發的迷離和茫然。
熒幕上英雄們正在集結,黑暗中的戰役同樣激烈。
真皮座椅承受著規律的壓力,發出近乎嗚咽的聲響。
高清的熒幕上。
最後一波攻勢來得猝不及防。
戰鬥的聲音噗噗作響。
飛機大炮的哀鳴,在空中綻放。
一場驚人的戰爭,很快結束了。
片尾字幕滾動,大家開始退場。
坐進車裡時,蘇婉的腿根還在發抖。
張杭打開座椅加熱,暖流緩緩驅散影院帶出來的寒意。
「現在去哪兒?」
蘇婉嬌滴滴的問道。
張杭淡笑:「天黑了,去逛一逛你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