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啟明失魂落魄離開洗手間。

　　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

　　美好但第二天會醒來。

　　從窗外照射而來的陽光，有些過於刺眼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回到座位，又是怎麼坐下來的。

　　「吳校長，出啥事了，您怎麼魂不守舍的？」

　　吳啟明收回思緒，他看了看白誠，又看了看秦霄，有些頹然說道：「攔江武道館取消了秦霄的戰隊預備役合同，並且解散了原有的特使備戰班。」

　　「我尼瑪，這不是搞人心態嗎？」

　　白誠騰的一下站起來，「踏馬的什麼狗屁......」

　　白誠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霄捂住嘴。

　　「誠叔，咱們回房間再說。」

　　這麼久沒收到電話秦霄就已經品出不對勁了。

　　所以吳啟明帶回噩耗的時候他並不覺得驚訝。

　　至於失望，那倒也沒有。

　　攔江武道館進不去，那就換其他武道館。

　　無非就是展示下拳頭罷了。

　　......

　　三人回到酒店房間。

　　吳啟明一根接一根抽著煙。

　　白誠憤憤不平一直在那罵。

　　「誠叔，這件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沒必要罵人家。」

　　若是剛在前世，秦霄直接上去就是一個大臂兜。

　　罵罵罵，罵有啥用啊！

　　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找下家。

　　不過這樣的言行肯定是不符合現在的人設的。

　　人設，永遠是最頂級的偽裝之一。

　　秦霄繼續說道：「攔江武道館進不去，咱們也可以找其他武道館。

　　昌陵市這麼多武道館，總能找到一家願意收我們的。」

　　「唉，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吳啟明苦笑道：「越大的武道館越不好進，沒有熟人很有可能會被坑。

　　到時候被坑錢都是小事，很可能進了武道館去當人肉沙包。」

　　都不用拿別人舉例，他大舅哥就是這麼做的。

　　哪怕有這層關係在，他大舅哥都坑過他。

　　可想而知其他武道館會有多少坑。

　　哪怕是砸錢，最後很可能是錢砸了事沒辦成。

　　更多情況是哪怕是在武道館門口舉上一個月牌子，也見不到武道館高層。

　　人家掌管著那麼大的武道館，每天的事情很多的。

　　攔江武道館之所以那麼順利，是天時地利人和種種加之在一起的結果。

　　「沒關係的，誠叔在棉城不是也有人脈嗎？

　　實在不行咱們直接去棉城呢？」

　　秦霄看向白誠。

　　哥們，該你發話了。

　　好歹是道上混的，總能有點作用吧！

　　我的實力擺在這裡，總不能讓我無處可去吧！

　　「不行！」

　　白誠情緒激動說道：「去個屁的棉城，那些武道館壓根配不上你。

　　咱們就在昌陵城，我還就不信這滿城武館都是瞎子，送上門的天才他們也能拒之門外。」

　　「對，我也不信！」

　　吳啟明掐滅煙頭，眼裡再次燃起了鬥志。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

　　就算頭鐵闖也要試試。

　　「我想好了，咱們直接去列印店做橫幅。

　　我也不信，就沒有一個識貨的。」

　　「吳校長，您先等等。」

　　聽到吳啟明要做橫幅，白誠直接將他攔了下來，「您要不先聽聽我的計劃？」

　　拉橫幅這件事真的很low。

　　如果有用也就算了，但很大可能是被人直接打一頓然後搶走橫幅。

　　武館最不缺的就是武者。

　　他和吳啟明加在一起，放在昌陵市這些武館都是小菜一碟。

　　幫秦霄找武道館這件事是要講策略的。

　　「你說說看。」

　　吳啟明也冷靜了下來。

　　「造勢！」

　　白誠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利用現有媒介宣傳秦霄。

　　其一、營造秦霄的天才人設。

　　其二、白誠向自己昌陵的朋友宣傳秦霄。

　　其三、聯繫昌陵市本地的自媒體宣傳。

　　當然他還有最後一招沒有說，那就是直接大放厥詞，說秦霄是來踩昌陵所有天才的。

　　這樣一來絕對能話題度拉滿，黑流量也是流量。

　　不過這樣一來，難免會對秦霄產生影響。

　　這孩子這麼內向，很可能接受不了網路上的銳評。

　　「吳校長、誠叔，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天聯這個網站。」

　　「我之前上網的時候聽別人說過，高考完之後也註冊了賬號。」

　　「我看上面有不少武道館招生的帖子，你們要不要去這個網站看看？」

　　秦霄的話點醒了兩人。

　　倒不是天聯知名度有多高，單純是因為現在他們無差別需要所有有用的渠道。

　　隻要有人有平台，他們就願意去嘗試。

　　很快，兩人便忙碌起來。

　　秦霄再次變成自由人。

　　他沒有留在房間，而是直接去了酒店練功房。

　　沒事幹就練武。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

　　......

　　黃昏。

　　夕陽灑在興旺武道館上。

　　落成不到兩年的場館看起來很新也足夠氣派，不過場館外面的人流量卻並不大。

　　雖然不至於門可羅雀，但也少得可憐。

　　館主辦公室。

　　興旺武道館館主鍾旺一臉生無可戀，「我踏馬前世造了什麼孽，怎麼攤上這麼個武道館了！」

　　身為興旺牧業創始人二兒子，他本可以當一個無憂無慮躺平的富二代，事實也確實如此。

　　從小到大，他都在當一個合格的富二代。

　　吃香的喝辣的玩女人樣樣不弱於人，創業這種事情是碰都不碰。

　　誰能想到老頭子突然抽風，讓他接手興旺武道館。

　　接手鍾旺也認了。

　　管理團隊全部保留，給予這些人無條件信任。

　　要場館建場館，缺教練挖教練。

　　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可尼瑪這倒好。

　　錢花出去了，本來在三級聯賽呼風喚雨的武道館變成尼瑪保級都難。

　　甩不掉也就算了，鍋踏馬全落到他頭上了。

　　WDNDM！

　　鍾旺恨不得原地跑路。

　　但一想到自家那老爹，他就慫了。

　　跑路簡單，被逮到少不了一頓打。

　　難搞啊！

　　鍾旺坐在辦公室度日如年。

　　他想過去的陽光沙灘遊艇美人。

　　「鍾哥，重大利好！」

　　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

　　興旺武道館招生主任鄭自強興沖沖跑進來。

　　看著胖得跟個球一樣的大學室友，鍾旺更加生無可戀了。

　　他自己都躺平了，結果鄭自強不消停。

　　也不能說不消停，更準確地說這傢夥是真準備把興旺武道館做大做強。

　　對於這個同學，鍾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能咋辦呢？

　　人家一分錢不要來上班。

　　不僅如此，還特麼能往裡面貼錢。

　　關鍵哪怕興旺戰隊持續在賽場拉胯，這哥們依舊沒有動過放棄的念頭。

　　沒辦法。

　　一點辦法都沒有。

　　「有話說，有屁放！」

　　鍾旺沒好氣說道。

　　「攔江武道館瘋了，他們解散了先前的特試備戰班。」

　　「劉威、黃疆、武義、夏奉公、元勇武、張丹鋒全部是自由人了。」

　　「我帶上你，你帶上錢，咱們直接將這六個人打包招進來，到時候特試不是隨便起飛？」

　　鄭自強摩拳擦掌，已經準備好大幹一場了。

　　六名滿分考生，到時候不得起飛。

　　「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先別激動。

　　友情提醒，這六人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都打電話邀請過。

　　事實就是沒人鳥你，我相信你之前已經發動鈔能力了。」

　　鍾旺給鄭自強澆了一盆涼水。

　　「不一樣，這次他們是被解散了。」

　　鄭自強有信心。

　　「有啥不一樣呢？攔江武道館解散了特試備戰班，難道昌陵就沒有別的武道館了嗎？

　　隨便一家也比咱家有吸引力吧！」

　　鍾旺的志向早已被現實消磨殆盡。

　　能咋辦呢？

　　自家戰隊太不爭氣了。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來興旺武道館。

　　很簡單一個道理，武道館精英團隊組成的戰隊連三級聯賽都快混不下去了，憑什麼能教好學生呢？

　　「你不懂！」

　　鄭自強不肯放棄。

　　鍾旺聳了聳肩膀說道：「那你再試試？預算管夠。」

　　「整！」

　　鄭自強二話不說，拿起電話就開始聯繫。

　　第一個，劉威父母。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第二個，黃疆父母。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

　　六人家長，無一人接通。

　　一遍。

　　兩遍。

　　三遍。

　　辦公室安靜的有些嚇人。

　　鄭自強臉上激情褪去。

　　「WDNDM，什麼狗屁東西。」

　　鄭自強破防了。

　　他的破防早就在鍾旺意料之中。

　　「還說啥呢？走一個唄！」

　　鄭自強的破防完全在鍾旺意料之中。

　　鍾旺打開酒櫃，從裡面拿出一瓶老茅子和兩個杯子。

　　......

　　喝著酒。

　　回憶著青春。

　　搓個澡。

　　按個摩。

　　一天過去。

　　第二天清晨，鍾旺被一陣鬼哭狼嚎吵醒。

　　「鍾哥，重大利好！」

　　實木房門被踹開，滿皿復活的鄭自強興沖沖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