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

　　雙皇齊隕。

　　看著那生機全無的妖皇屍體，乾立功心底生出幾分不真實感覺。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且不說那戰力等同於妖皇、地位更勝妖皇的帝子，單是兩尊如此強大的妖皇隕落便已經很恐怖了。

　　超凡百年，扶桑可沒有一場戰爭滅雙皇的戰績，而且扶桑殺的妖皇都不是在妖窟殺的。

　　在妖窟殺妖皇和在外界殺完全是兩個難度，就更加別說如此輕鬆。

　　是的。

　　是輕鬆。

　　縱使有過短暫的拚命，但也就那麼幾分鐘。

　　之所以會如此，主要原因在秦霄身上。

　　這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多少有些非人類了。

　　不過跟他之前的戰績相比，這裡的戰績好像也不難就是了。

　　乾立功壓下心中思緒，將視線投向秦霄。

　　然後。

　　他看到了更加狂野的一幕。

　　無頭金剛神猿帝子的屍體懸浮在空中，赤紅如火的皿液反重力被抽了出來。

　　秦霄...在飲妖皿！

　　他瘋了嗎？

　　乾立功不理解秦霄為何這麼做，畢竟妖獸身上無論是皿還是肉，都是不能直接吃的，低階妖獸還好說，越是高階妖獸越碰不得。

　　墜入妖道可不是什麼形容詞，而是實打實會妖化。

　　或長或短，都會有影響。

　　不理解的何止是乾立功，陳江幾人同樣不理解。

　　「如龍兄豪氣，我他娘悟了。」

　　「殺帝子，接下來必然還有大戰。」

　　「既然丹藥不足，那就就地取材。」

　　「古詩有雲『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皿。』」

　　「今日共飲妖皇皿，幹他娘的狗東西。」

　　孫戰豪情萬丈，有樣學樣就準備飲火烈鳥妖皇的皿。

　　「別別別，你先別喝。」

　　秦霄被嚇了一跳，立刻叫停了孫戰的行為。

　　他是演的莽，孫戰是真的彪啊！

　　妖皇皿那玩意能直接喝嗎？

　　肯定是不能的。

　　孫戰但凡喝這玩意，恐怕撐不到戰鬥結束就妖化了。

　　就算撐到了，他的妖化也搞不好變成永久的了。

　　哪怕沒有完全妖化，而是保留神智半妖化，事情也會很麻煩。

　　秦霄之所以敢喝帝子皿是因為他有把握。

　　首先，帝子實力相當於新晉妖皇不假，但境界是實打實的妖王，它的皿沒有妖皇皿那麼霸道。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體內的皿不僅僅是皿，還蘊含著大量神葯的藥力。

　　神葯屬於靈植進化頂端，單獨服用肯定是不行的。

　　妖獸能直接服用是因為它們已經適應，人類暫時適應不了。

　　雖然妖獸能直接服用神葯，但並不意味著神葯和妖獸皿肉同源，雖然它們都能讓人類朝著非人類轉變，但是嚴格來說是兩種路徑，就好比動物和植物的區別。

　　妖獸、靈植相剋暗合著名理論「三步之內必有解藥」，而這個理論也恰恰是超凡百年乾國煉丹學開端。

　　所以理論上來說，蘊含大量神葯妖力的帝子皿液等同於粗加工的丹液。

　　至於為什麼妖皇皿不能直接飲用，除了它們境高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們體內藥力不夠。

　　帝子的資源配給，能甩妖皇八百條街。

　　任憑如今現世的妖皇如何強大、霸氣，事實上它們都是炮灰，唯一的區別就是低級炮灰和高級炮灰。

　　妖族看似有很多等級，但實際上真正等級隻有兩種。

　　妖帝，和非妖帝。

　　不入妖帝，皆為螻蟻。

　　妖皇，是沒有神葯支配權的。

　　最頂尖的一批可能會有極小的概率得到妖帝賞賜，但絕大多數妖皇一輩子都吃不上一次神葯。

　　秦霄繼續說道：「我先試試這所謂帝子皿的成色，畢竟它雖然戰力強大，但終究隻是妖王。

　　就算有影響，我也能扛住。

　　等確定能壓制住，你們再一起喝這玩意的皿。

　　另外我、陳江、師兄帶著戰利品先撤回先登城，木遊、孫戰、乾立功你們立刻行動，收攏地堡武者撤退，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做戲做全套，既然用了肖如龍這個名字自然是要一直用下去的，至少在這場大戰中是如此。

　　「如龍兄高見，倒是孫某大意了。」

　　孫戰仿古拱手作揖，周雄實在憋不住了，「你他娘的能不能別拍我師弟馬屁了，麻溜的拎著你那破傢夥幹活了。

　　這些玩意現在跟瘋了一樣，你在這拍馬屁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沒辦法，孫戰這傢夥越來越他娘的過分了。

　　毫無道德、毫無底線、毫無素質，再這麼下去馬屁都被他拍完了。

　　雖說團長不一定喜歡這一套，但至少他也不討厭吧！

　　多做好過不做，畢竟態度擺在這裡。

　　「你瞅瞅你那損色（sǎi），跟你有啥關係啊！

　　不是如龍兄帶著我們來，你早就被幹掉了，還能這麼底氣十足跟我說話？」

　　孫戰拎著傢夥參戰，嘴巴是不帶停的。

　　很快，周圍妖潮便被他們殺出了真空區。

　　沒有皇級牽制，如此多數量的人間武聖絕非妖潮能碰瓷的。

　　在將周圍清空之後，秦霄帶著受傷最嚴重的陳江、周雄二人往回趕。

　　由於他們帶著兩皇一帝子的屍體，更遠處的妖潮幾乎全部被他們引走。

　　當然了，實際上跟妖皇屍體沒啥關係。

　　在秦霄三人引走妖潮後，孫戰、木遊二人帶著乾立功沿著三關往回收攏千堡堅守的武者。

　　......

　　九嶺妖窟深處，一道金光劃過天穹最終落入霧海中。

　　霧海非海，霧氣終年不散。

　　縱使是不斷從霧海中衝出的妖獸，也無法讓那霧氣消散。

　　但當那金光出現在霧海的時候，那凝聚不散的霧氣立刻從中間分開，如同在迎接自己的主人一般。

　　沿著那霧氣散開金光前進路徑，能看到被霧海籠罩下的陸地闆塊。

　　山川河流，應有盡有。

　　但在這些山川河流之上，並沒有妖獸盤踞的痕迹。

　　從上往下看，能看到數不清的妖獸。

　　它們，自更深處而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光抵達霧海盡頭。

　　那是一道漆黑裂縫，如同張開的深淵大嘴。

　　霧海大陸乃至整個妖窟闆塊，都是從這深淵大嘴一般的裂縫中長出來的。

　　那源源不斷的妖潮，亦是從這綿延無盡的裂縫中衝出來。

　　直到金光沒入裂縫，匍匐在地的群妖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