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為母則剛
第515章為母則剛
柳傾雲唇角一勾:「到底誰想死?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話時,她的另一手豎起兩指,直戳對方雙眼。
很難想象如此不要臉的戰術,會出現在了苗疆王女的身上。
畢竟論武功,她並不弱。
這大抵便是傳聞中的有其父必有其女。
好在男子早有準備,及時避開了柳傾雲的魔指。
然而也因這一避,他的氣力一松,讓柳傾雲的手腕掙脫了他的桎梏。
柳傾雲一掌拍向他的兇口。
他與柳傾雲對了一掌。
巨大的內力,將柳傾雲震退了十幾步,萬幸是她身上的好玩意兒夠多,替自己卸去了對方大半內力。
男子篤定地說說道:「你身上這些寶貝,撐不了多久。」
柳傾雲毫不示弱地說道:「撐到你死,足夠。」
狹窄的屋子,施展不開拳腳。
柳傾雲招式受限,暗器也受限,她摸上腰間,發現錦囊早已不在。
男子道:「在找你的蠱嗎?」
柳傾雲眯了眯眼:「你很了解我,你是我爹那邊的,還是我娘那邊的?」
男子的面具後傳出冰冷而又低沉的嗓音:「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猜。」
柳傾雲從容地說道:「你以為自己戴個面具,捏捏嗓子就能瞞天過海是嗎?你知不知道從你進屋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在我的眼皮底下暴露了?」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了他的右手上,「你難道沒發現,你一直在做一個動作嗎?」
男子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就是現在!
柳傾雲揮袖灑出一包白色粉末:「藥王谷都解不了的毒,受死吧!」
男子擡袖去擋。
柳傾雲唰的與他擦肩而過,奪門而出,施展輕功逃之夭夭。
「主子!」
一個村民打扮的侍衛快步進屋。
男子的指尖摩挲著落在袖口上的粉末:「胭脂水粉,白箏啊,你還真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侍衛神色一松:「主子,可要去追?」
男子望著柳傾雲消失的方向:「她走不出寨子。」
柳傾雲在寨子裡迷路了。
不論她往哪個走,都一定會回到她做了記號的那棵桃樹下。
「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寨子究竟有何古怪?怎麼走不出了?」
偏偏今日是陰天,無法通過影子來辨別方位。
而且伴隨著夜幕降臨,四周漸漸籠上一層霧氣,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柳傾雲更暈頭轉向了。
更要命的是,她越來越冷。
「好冷啊……」
她的嘴裡呵出一道寒氣。
越走,越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不僅是體溫在下降,就連力氣也在迅速流逝。
「這才走了多久,不應該啊……」
她雙腿一軟,趕忙扶住了樹榦。
她試圖讓自己直起身子,卻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
「怎麼會這樣?」
她的心口怦怦直跳,冷汗一陣一陣往外冒,整個人變得天旋地轉。
肩膀重重一痛,赫然是她側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皮子逐漸沉重。
一片迷離的視線中,她看見幾個戴著青銅獠牙面具的百姓朝著自己走來。
就在其中一人伸手去抓她的一霎,一枚銀針犀利如梭,猛地刺穿了他的手心,帶著可怕的力道,將他整個人射飛出去,一隻手牢牢釘在了樹上!
他連慘叫都來不及,被一把重鐧擊碎兇口,當場斃命!
其餘幾人瞳仁猛縮,震驚而又警惕地望向身後。
月色下,一個藍衣蒙面女子,騎著白馬,宛若踏破黃泉而來。
「看我的!」
崔虎單手勾住頭頂的樹榦,借力一繞,雙腳蹬上大樹,一劍劈向了他們!
孟芊芊勾住馬鞍,身子往下一探,將柳傾雲抓上了馬背。
「交給你了。」
孟芊芊對崔虎說,「活著回來。」
「遵命!」
少夫人!
本以為少夫人救人厲害,不曾想殺起人更猛。
方才那兇殘霸道的一霎,讓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心中的崇拜無以復加。
於是他決定,今後誰來了也不好使,他崔虎這輩子就認燕姑娘一個少夫人了!
孟芊芊握緊韁繩,策馬沖了出去。
她抽回了自己的兵器,收入背後的鐧匣。
隨後她騰出一隻手,給柳傾雲把了脈:「娘,你受了內傷。」「原來是內傷……」
柳傾雲捂住心口,「我說那麼不對勁。」
她身上有本命蠱,不會輕易中毒。
「不對呀,我不是穿了我娘給的軟甲……」
她回憶著屋子裡發生的事,眸光一暗,「是那一掌。」
對方與她對了一掌,將內力打入了她的體內。
孟芊芊從荷包裡摸出一瓶葯:「娘,先吃傷葯。」
「嗯。」
柳傾雲接過藥瓶,吞了一粒藥丸。
她擦了擦嘴角的皿跡,喘息著說道,「幸好不是沒收穫。」
!
「是苗疆人?」
孟芊芊問。
她沒指責柳傾雲此舉太過危險。
她似乎能理解柳傾雲為了兒子豁出一切,哪怕付出性命在所不惜。
「沒錯。」
柳傾雲靠在孟芊芊的懷裡,儘可能地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恢復些許內力,「他隱匿了自己的容貌與嗓音,可他忘了掩蓋自己的氣味。怎麼樣?關鍵時刻,我還是很靠譜的吧?」
孟芊芊一邊找路,一邊認真誇讚:「嗯,夫君這麼厲害,都是繼承了娘的聰慧。」
柳傾雲很滿意:「算你會說話。」
孟芊芊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柳傾雲強撐著睜開眼皮:「迷路了是嗎?我試過許多次,始終無法走出這個寨子。」
孟芊芊四下看了看:「是陣法。」
「你還懂陣法?」
柳傾雲有些意外。
孟芊芊想了想:「應該是。」
什麼叫應該是?這丫頭連自己懂不懂陣法,不知道麼?
難不成她學過,她不記得了?
然後……又破天荒地想起來了?
柳傾雲簡直一頭霧水。
孟芊芊解下髮帶,蒙住了自己的雙眼。
柳傾雲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孟芊芊凝神聚氣:「出陣。」
捨棄了目力之後,耳力被無盡放大,她傾聽著夜風的呢喃、蟲鳥的鳴叫、樹葉的婆娑。
她拽了拽韁繩。
「坤三步。」
「離九步。」
「乾二。」
「離六。」
「震五。」
她默念著口訣,騎著白馬在迷陣中一陣穿梭。
柳傾雲納悶:「這不是姬籬的那一套麼?這丫頭也會?」
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是這丫頭不會的?
「出來了。」
孟芊芊解下蒙眼的髮帶。
柳傾雲回頭望著籠罩在大霧中的寨子,不可置信她們就這麼出來了。
孟芊芊望著前方道:「不過,好像還不如不出來。」
柳傾雲朝前定睛一瞧,隻見一整排戴著青銅面具的殺手,站在二十步外,端著弓弩齊刷刷對準她倆。
她弱弱地問道:「兒媳婦兒,還能……再退回……寨子裡嗎?」
孟芊芊回頭:「好像不能。」
柳傾雲聽到了身後拉開弓弩的聲響。
她們被圍住了。
「咱們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孟芊芊伸出五根手指。
柳傾雲小聲道:「五成?」
孟芊芊的手握成了拳頭。
一成也沒有。
柳傾雲要哭了。
兒子啊,娘和你媳婦兒真的要死在這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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