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去哪裡?」肖晨饒有興趣地問道。
秦放笑了笑:「還得看三日後秦人會所的地下拍賣會。那裡的拍品,可都是從古墓秘境裡淘出來的真傢夥,每一件都帶著歷史的厚重和神秘。不過,那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裡面的規矩也多得很。」
肖晨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上的裂紋,那裂紋像是歲月留下的傷痕,又像是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思忖片刻,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他雖能以望氣術辨別器物真偽,可如今這世道,連摸金校尉都用上了高科技仿製,古玩街的水怕是比墨汁還黑,稍有不慎就會掉進陷阱裡。
相較之下,地下拍賣會雖有被世家盯上的風險,卻勝在能光明正大出手,而且拍品的質量也有保障。
想到這裡,他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秦放:「勞煩秦老闆告知拍賣會細則,我肖某定當銘記於心。」
秦放眼中精光一閃,那光芒彷彿夜空中突然劃過的流星,耀眼而奪目。
金絲眼鏡順著鼻樑緩緩滑到鼻尖,他卻顧不上推一推,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興奮勁兒給攫住了。
「巧了!我們秦家正是拍賣會的發起家族之一,在這拍賣會裡也算有幾分話語權。」
他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幾分得意,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那力道大得震得案頭的青銅香爐「噹啷」作響,彷彿在為他的話語助威。
他刻意強調「私人直升機」時,臉上的神情滿是炫耀,彷彿這是世間最頂級的待遇。
「如此便叨擾了。」肖晨微微抱拳,動作瀟灑而自然,緻謝的話語簡潔而真誠。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牆上懸挂的武當劍法圖譜,那圖譜上的劍招行雲流水,彷彿帶著一股淩厲的劍氣。
目光順勢掃過後院練武場,平日裡那裡總是熱鬧非凡,令孫女秦玲玲常在此練劍,劍影翻飛,英姿颯爽。
可今日卻格外清凈,不見那靈動的身影。
「往日常見令孫女在此練劍,今日倒是清靜,不知是何緣故?」肖晨隨口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這個問題讓秦放笑容一滯,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
他下意識地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透著審視,彷彿要透過肖晨的眼睛看穿他的心思。
原以為這小子隻癡迷古董,沒想到竟連秦家內院之事都摸得這般清楚,這讓他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警惕。
「不瞞肖先生,玲玲今日隨他師叔去終南山閉關了。她師叔說終南山靈氣充裕,是個修鍊的好地方,便帶她去那裡潛心修鍊一段時間。」
他一邊說著,一邊摩挲著翡翠扳指,那扳指溫潤光滑,在他的指尖緩緩轉動。
他試探道,「若先生不急於趕路,秦家新得了武夷山大紅袍,那可是茶中珍品,不如留下品品茶,咱們也好再聊聊這古董和武學之事。」
肖晨婉拒的話剛到嘴邊,忽然瞥見古玩店一旁的牆壁上,有許多人的筆墨。
那些筆墨風格各異,有的龍飛鳳舞,有的端莊秀麗,彷彿在訴說著不同的故事。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牆上這麼多人留下的字跡?」肖晨好奇地問道,眼神中滿是探究。
秦放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帶著幾分自豪:「有些名人來買東西,我瞧著他們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人,便請人留下墨寶,也算給這店裡增添幾分文化氣息。日後別人來店裡,看到這些墨寶,也能知道咱們秦人軒是個有底蘊的地方。」
肖晨微微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想要留下點什麼的衝動,便開口道:「我可以寫點東西嗎?」
秦放愣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你也不算名人啊,更不是高官,留下墨寶能有什麼價值?不過,他自然不會把這話說出來。
他心裡頭本就打著結交肖晨的主意,像這樣能拉近關係的小事情,自然是一萬個樂意,哪會拒絕呢。肖晨既然有興緻要寫,那在他看來,簡直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肖先生想寫,當然沒問題了,您請!」秦放滿臉堆笑,身子微微前傾,做出一個恭敬的邀請姿勢,那模樣,彷彿肖晨是他最尊貴的客人。
「借支毛筆。」肖晨神色平靜,淡淡開口。
秦放趕忙應聲,腳步匆匆地走到書桌前,從那精緻的紫檀木筆筒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狼毫。
這狼毫可不一般,筆桿上「禦賜」二字在透過窗戶灑進來的陽光下泛著金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雙手捧著毛筆,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快步走到肖晨面前,雙手遞上:「肖先生,您看這支筆可還合心意?」
隻見肖晨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毛筆,動作優雅而從容。
他將毛筆在硯台裡輕輕蘸了蘸,筆尖瞬間飽蘸濃墨,墨汁順著筆尖緩緩滴落。
隨後,他手腕輕輕一抖,在那牆上寥寥數筆,便勾勒出了一幅圖案。
每一筆都帶著獨特的韻律,彷彿不是筆在動,而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
那線條流暢而自然,時而剛勁有力,時而婉轉曲折,彷彿蘊含著某種深不可測的奧秘。
寫完後,他將毛筆輕輕遞到秦放手中,目光深邃地說道:「你也是習武之人,這就當是我送你們爺孫的禮物,好好參詳。這圖案裡藏著的東西,若是能參透,那將是你爺孫的福氣。」
肖晨離去後,秦放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太師椅上。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牆壁上那幅圖案,眼神中滿是疑惑和好奇。
那些扭曲的符文,就像活過來的蚯蚓一樣,在紙上不斷遊走,彷彿在向他訴說著什麼,卻又讓他捉摸不透。
他翻遍了祖傳的《古籍圖譜》,那本厚厚的圖譜都快被他翻爛了,卻還是找不出半點頭緒。
作為縱橫古玩界四十年的老狐狸,他見過無數失傳的武學秘籍,那些秘籍上的文字和圖案,他一眼就能看出個大概。
可眼前這幅圖譜,卻如此詭異,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無奈之下,他起身走到牆邊,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小心翼翼地將肖晨繪製的那個圖案遮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