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心裡想著,這萬一有什麼秘密,可不能讓旁人沾了光。畢竟,這圖案是肖晨特意送給他們爺孫的,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呢。
半小時後,前廳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彷彿鼓點一般敲在秦放的心上。
緊接著,身著玄色勁裝的秦玲玲旋風般衝進門來。
她腰間佩劍還在滴著雪水,那雪水順著劍身緩緩滑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她的發梢結著細碎的冰碴,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一股英氣。
她身後跟著位白髮老者,那老者鶴髮童顏,一襲灰袍纖塵不染,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他腰間玉牌刻著「終南」二字,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派宗師氣度,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有力。
秦放趕忙迎上前去,腳步匆匆,臉上帶著幾分責備的神色,語氣中滿是關切又夾雜著些許不滿:「不是讓你在終南山多待些時日?那終南山靈氣充沛,師叔也正悉心教導你,怎的突然回來了?莫不是偷懶耍滑,想家了?」
秦玲玲一把摘下腰間佩劍,劍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掃過茶幾,隻聽「啪」的一聲,震得茶碗裡的茶水濺了出來,在桌面上暈開一片水漬。
她滿臉興奮,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大聲說道:「爺爺!我在山上感應到一股奇異的靈氣波動,那波動強烈又神秘,像是……像是傳說中的寶物出世!我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這寶物定是非同小可!」
說著,她的目光掃過桌上未收拾的茶具,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是不是有高人來過?這茶具擺放得這般隨意,定是有客人來訪。」
秦放神色一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快步走到牆邊,小心翼翼地將之前遮掩的構圖去掉,露出牆上那幅神秘的圖案,說道:「你看看這個,是方才那位肖先生留下的。他臨走前還說這禮物送咱們爺孫,讓好好參詳。」
秦玲玲轉過頭,目光落在牆上的圖案上。
她剛掃了一眼,便忍不住嗤笑出聲,那笑聲中滿是嘲諷:「這畫的是什麼?幼兒園小孩塗鴉都比這強!分明是瞧不起我秦家,拿這種破玩意兒來敷衍我們。」
她惱羞成怒,俏臉漲得通紅,作勢就要伸手將牆上的圖案給抹去。
「住手!」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終南老者突然暴喝一聲,那聲音如洪鐘般響亮,震得屋內的空氣都微微顫抖。
他枯瘦的手掌如閃電般伸出,瞬間攔住了秦玲玲的動作。
老者眼神銳利,緊緊盯著牆上的圖案,湊近細看。
原本渾濁的眼珠突然爆出精光,彷彿兩顆璀璨的星辰。
他布滿皺紋的手劇烈顫抖著,像是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終南老者深吸一口氣,運轉起終南心法。
剎那間,他周身氣機紊亂,頭頂白氣蒸騰,如同置身雲霧之中,整個人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
這駭人的異象驚得秦放倒退半步,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
秦玲玲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彷彿能塞進一個雞蛋,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練武場上的護院們感受到這衝天的氣勢,紛紛抽出兵刃,如臨大敵般圍了過來。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衝進屋內一探究竟時,卻見老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牆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激動地說道:「老祖宗顯靈!失傳千年的這正陽功,竟在我有生之年重現江湖!這是天大的機緣啊!」
「師父,您怎麼了?」
秦玲玲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惶地看著師父那失態的模樣,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
她那精心修剪的指甲,此刻幾乎要掐進掌心,鑽心的疼卻也比不上此刻內心的震驚。
她身著一襲淡青色練功服,本應是英姿颯爽,可此刻少女的兇口卻劇烈起伏著,呼吸急促而紊亂。
方才與爺爺的爭執還像一團亂麻般在心頭纏繞,未曾平息,此刻又被師父這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驚出一身冷汗,後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老徐,這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秦放見徐清遠這般模樣,心中愈發焦急,扶著太師椅緩緩起身。
那太師椅的扶手被他攥得緊緊的,幾道指痕清晰可見,彷彿要將這堅硬的檀木都捏碎一般。
他的老花鏡不知何時滑到了鼻尖,渾濁的眼珠死死地盯著牆壁上的那個圖案,一眨不眨,彷彿要把那圖案看穿。
眼角堆積的皺紋因緊繃而顯得格外深刻,像是歲月刻下的溝壑,此刻卻因內心的震撼而愈發明顯。
徐清遠恍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骨節分明的雙手開始緩緩運轉功法,指尖上玄奧的符文若隱若現,宛如夜空中閃爍的鬼火,神秘而又詭異。
那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在空氣中流轉。
突然,他盤坐在青磚地面,年久失修的地磚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彷彿在痛苦地呻吟。
隨著他周身氣息如漩渦般急速凝聚,整個房間彷彿都被這股強大的氣息所籠罩。
案頭的宣紙無風自動,簌簌作響,像是在瑟瑟發抖。
那墨跡未乾的《蘭亭序》摹本,本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此刻竟被這股強大的氣息震得裂成兩半,紙張碎片紛紛揚揚地飄落。
牆角銅香爐裡的檀香突然倒卷,原本裊裊上升的青煙此刻卻凝成一縷筆直向上,在半空勾勒出神秘的圖案,宛如仙人揮毫潑墨,在虛空中作畫。
那圖案變幻莫測,時而如龍蛇飛舞,時而如山川起伏,讓人捉摸不透。
秦玲玲望著師父雪白的道袍拂過斑駁的磚縫,心中滿是擔憂。
她柳眉緊蹙,忍不住開口道:「師父,地上潮氣重,別……」
然而,她的話音未落,徐清遠周身突然泛起一層溫潤的青光。
那光芒如同實質一般,在他身周流轉,所過之處,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