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眼前的一切依舊如此。
他聲音發顫,帶著幾分驚恐和疑惑,結結巴巴地說道。
「王……王老,您這是……」
「您怎麼會對著他行這麼大的禮啊?」
「這,這實在是讓我難以理解啊。」
「住口!」
王茂生猛地轉過頭來。
原本和藹的面容此刻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
他憤怒地瞪著張浩然,大聲呵斥道。
「在肖神醫面前,你竟然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安靜的走廊裡回蕩,震得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說著,王茂生顫巍巍地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古樸的檀木盒。
那盒子看起來年代久遠,上面的紋路都已經有些模糊。
但卻散發著一種神秘而莊重的氣息。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
裡面躺著半枚泛黃的醫典殘頁。
那殘頁紙張已經變得脆弱不堪,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但上面的字跡卻依舊清晰可辨。
王茂生雙手捧著殘頁,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感激,緩緩說道。
「之前若不是肖神醫指點我這味『九轉還魂方』。」
「我哪能治好那位首長的頑疾啊!」
「那可是困擾了首長多年的老毛病,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
「要不是肖神醫,我恐怕這輩子都要留下遺憾了。」
周美蘭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觀。
聽到王茂生的話,先是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的笑話。
繼而,她爆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大笑。
那笑聲尖銳而放肆,在走廊裡回蕩,讓人聽了十分不舒服。
她兇前的金項鏈隨著身體的抖動而叮噹作響。
發出清脆卻又刺耳的聲音。
她故意湊近王茂生,臉上帶著滿滿的嘲諷和不屑,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我說雲語嫣這丫頭怎麼敢在我們面前充闊呢,原來是找了倆戲精來演戲啊!」
「這老頭,演得比電視劇裡的還像呢,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說著,她還故意伸出手,摸了摸王茂生那花白的頭髮,繼續嘲笑道。
「喲,還國醫大師呢?」
「您這白頭髮該不會是拿鞋油染的吧?」
「看起來可真夠假的。」
話音未落,隻見王茂生「嗖」地一下站起身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讓眾人都來不及反應。
他那枯瘦的手掌高高揚起。
然後如同一把利劍一般,閃電般揮出。
「啪」的一聲脆響,在安靜的走廊裡炸開,彷彿一顆炸彈爆炸一般。
雲溪的臉頰瞬間浮現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那指印如同一條條紅色的蜈蚣,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刺眼。
她身上那昂貴的香奈兒套裝也被這一巴掌扯得歪歪斜斜,顯得十分狼狽。
「你這毒婦!」
王茂生氣得渾身發抖。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身上的白大褂下擺無風自動,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使。
「肖神醫的女人也敢羞辱?」
「你簡直是膽大包天!」
「今天我非要讓你知道,得罪肖神醫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張浩然隻覺後背的冷汗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浸透了襯衫。
黏膩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的視線像受驚的鳥兒一般,在肖晨與王茂生之間來回掃動。
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瞧瞧那個。
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完全搞不清楚眼前這混亂的局面究竟該如何收場。
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消毒濕巾。
慌亂地往額頭上擦去。
那濕巾擦過額頭,帶起一陣涼意。
卻絲毫無法緩解他內心的緊張與恐懼。
他此刻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祈禱這場荒唐至極的鬧劇能儘快畫上句號。
畢竟,他心裡清楚得很,自己的職業生涯此刻就像一根細弱的絲線。
正懸在鋒利的刀刃之上。
稍有不慎,就會斷得徹徹底底。
到時候,他多年來的努力和心皿都將付諸東流。
就在這時,雲景國再也看不下去了。
女兒被打,還遭受了如此難堪的侮辱,這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怒火中燒。
彷彿有一團火焰在他兇腔裡熊熊燃燒。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身姿挺拔,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他威嚴的聲音在急診室走廊裡回蕩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我不管你是真的醫生還是假的醫生,今天這事兒沒這麼容易過去!」
「我雲景國在古城雖說不是什麼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但也算有幾分薄面。」
「甚至前幾天,我還和這家醫院的院長以及局裡的領導一起打過麻將,大家相談甚歡。」
「可你倒好,竟然敢打我的女兒!」
「現在,你隻要跪下道歉,我保證不再追究你的過錯。」
「否則!哼——」
他冷哼一聲,那聲音如同寒冬裡的北風,讓人不寒而慄。
「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權勢!」
「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急診室走廊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消毒水的味道混著皿腥味,像一隻無形的手。
緊緊地揪住每個人的鼻子,讓人忍不住皺眉。
雲景國身著一套筆挺的西裝。
那剪裁合身的西裝將他襯托得更加威嚴。
他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目光陰鷙而狠厲,彷彿兩把鋒利的匕首。
能直直地刺進人的心裡。
他用力扯了扯領帶,似乎覺得那領帶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腕間的百達翡麗手錶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隨著他手臂的動作,手錶撞在金屬欄杆上。
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突兀。
身旁的雲溪捂著通紅的臉頰。
那臉頰上五道清晰的指印觸目驚心。
她哭哭啼啼地拽著母親的衣角。
聲音帶著哭腔,委屈地說道。
「爸,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你看看我的臉,都被打成什麼樣了,以後可怎麼見人啊!」
這位平日裡被寵得驕縱跋扈的千金大小姐,此刻妝容花得不成樣子。
睫毛膏混著眼淚在臉上暈染出兩道黑痕。
就像兩隻醜陋的毛毛蟲,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