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一道鮮紅的榜單，正被小太監端着，靜靜地立在禦書房門口。

　　周素眯起眼睛，站在原地沒動，她眼神極好，隔着幾步遠的距離，便精準地捕捉到那張紅紙上最顯眼的名字——

　　會元，沈硯清！

　　周素指尖微微一顫，瞳孔微縮，臉上掠過一絲短暫的驚訝。

　　——沈硯清考中了？

　　不，不僅僅是考中，他還是會元！

　　她迅速冷靜下來，心裡飛快地盤算——

　　她早知道沈硯清才學極高，可沒想到，他能在這麼多考生中拔得頭籌，直接拿下會試第一！

　　這下，沈硯清的未來，怕是要徹底改變了。

　　她眼神閃了閃，又往下掃了一眼榜單的其他名字，發現不少熟悉的世家子弟都在上面，但沈硯清這個寒門之子的名字，赫然占據了最耀眼的位置。

　　這份成績單一旦貼出去，整個京城都會炸開。

　　君谌是真的動了真格，不僅選才，還要徹底扶持寒門，打破以往世家門閥的壟斷。

　　想到這裡，周素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

　　她還在思考着，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裡微微一跳，緩緩擡眸，正對上君谌意味深長的視線。

　　君谌站在台階上，手背在身後，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懶散地開口——

　　“周素，你倒是看得很認真。”

　　周素：“......”

　　周素微微垂眸，語氣平靜：“臣不過是好奇，陛下親自監考的學子，究竟是誰能拔得頭籌。”

　　君谌眯了眯眼，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揣摩她話裡的真假，随後嗤笑了一聲，語氣意味不明：“是嗎？”

　　周素面不改色：“自然。”

　　君谌沒再說話，隻是微微轉身，擺擺手，示意太監把榜單拿走。

　　他目光随意地掠過紅紙上的名字，像是随口問了一句：“會元......沈硯清？”

　　周素指尖微微一緊，但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她看着他，語氣淡淡：“陛下對這名字很熟悉？”

　　君谌輕輕一笑，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悠然：“倒不是熟悉，隻是你看得太認真，朕便記住了。”

　　周素心裡飛快權衡了一下，正想着怎麼把話題帶過去。

　　結果君谌又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周素，你與這沈硯清......關系如何？”

　　再次重複問她。

　　周素擡眸，坦然地迎上他的視線：“陛下為何問了又問？陛下不信，派人查不就行了。”

　　君谌輕嗤了一聲。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淡淡道：“既然如此，榜單便擇日貼出，殿試也要盡快安排了。周素，你近日也不必再亂跑了，就留在宮中，好好當你的醫官。”

　　周素：“......”

　　她還能說什麼？

　　他擺明了就是不讓她再有機會插手外面的事！

　　她心裡一歎，知道自己這回是徹底被他看住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語氣恭敬：“臣遵旨。”

　　但心裡已經開始飛快盤算——

　　她雖然不能離宮，但沈硯清若真進了翰林院，日後肯定會入宮辦差......

　　嗯，可以找機會做他的任務。

　　不用專門盯着君谌一個人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