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真的快被他氣笑了。

　　她的目标幾乎全在侯府，現在倒好，一道聖旨把她徹底踢出了侯府，她以後還能攻略誰？！

　　她都不知道這皇帝到底是腦子裡哪根筋不對，就非得管她的破事？！

　　她心裡暴躁得要命，指尖微微收緊，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溫柔了，緩緩吐出一句話：“陛下......您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君谌微微挑眉，像是對她的反應并不意外，反而漫不經心地道：“朕管得寬？”

　　他嗤笑了一聲，語調悠然：“你本就是朕的人，朕想怎麼管，就怎麼管。”

　　周素眯了眯眼，靠着車壁，慢條斯理地開口：“侯府對臣不薄，陛下這一道聖旨下來，臣以後如何自處？”

　　她這話一半是試探，一半是想看看君谌的态度，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這皇帝肯定不會喜歡聽。

　　果然，君谌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指尖輕輕敲着車壁，嗓音淡淡：“所以朕對你就不行？你在嫌棄朕？”

　　周素心裡一頓，臉上的笑意微微收了收。

　　他每一句都說得不緊不慢，卻像是層層剝開她的僞裝，把她内裡所有的算計都剖了個幹淨。

　　周素指尖微微收緊，心裡狠狠罵了句髒話。

　　她本來隻是随口一說，結果這人還真就咬住不放了？！

　　直接轉移話題：“陛下這一道聖旨下來，臣以後還能去侯府嗎？”

　　君谌聲音微冷，目光危險地盯着她：“你還想回去？”

　　周素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嘴角一彎，笑得溫柔又無害：“陛下，我當然不想回去，但那邊還有許多事，陛下總不能讓我以後什麼都不做吧？”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斷了我的路，那你是不是得給我條活路？

　　君谌盯着她，指尖緩緩摩挲着衣袍，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後，他冷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地道——

　　“周素，你的意思是......你還缺個身份？”

　　周素：“......”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不對勁？！

　　她下意識想否認，但還不等她開口，君谌已經擡手，漫不經心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語調懶散又輕慢：“朕倒是可以給你個新身份。”

　　他的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唇角，眼神幽深得看不透情緒，緩緩道：“如何，做朕的人？”

　　周素：“......”

　　她真的快被他氣死了！！！

　　她是缺身份的問題嗎？！

　　她缺的是目标！！

　　是壽命值！！

　　她忍着想翻臉的沖動，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扯了扯嘴角，笑得格外無奈：“陛下，您不是已經給了臣新身份了嗎？”

　　她眨了眨眼，笑得無害，輕飄飄地吐出一句——

　　“——周素，陛下身邊的醫官。”

　　她這話一出，君谌的神色頓了一瞬，顯然沒料到她會用這身份來堵他。

　　氣氛霎時間微妙了幾分。

　　他盯着她，指尖微微收緊，喉結滾動了一下，半晌，忽然低低笑了一聲，緩緩松開手，嗓音淡淡：“好，醫官。”

　　周素心裡松了口氣，可剛要放松，就聽到他幽幽地補了一句——

　　“那就别想着離宮了，朕的貼身醫官，隻能乖乖待在我身邊。”

　　-

　　馬車緩緩駛入皇宮，停在宮門前。

　　周素剛下車，心裡想着趁着君谌處理政務，趕緊回自己寝殿休息，可她才剛擡步，前方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陛下，殿試名單已定，是否現在就将榜單貼出？”

　　周素的腳步一頓，本來不想管這事，可聽到“榜單”兩個字，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