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淡然，甚至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就像是在詢問今晚宮中膳食是否可口一樣。

　　懷裡的人微微頓了一下，随後緩緩擡起頭，眸光幽深地看着她，唇角還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弧度。

　　“周醫官何出此言？”他的聲音低啞，仿佛剛從沉睡中醒來，可那微微上揚的尾音，卻透着一股明顯的心情愉悅。

　　周素懶得陪他演戲，語氣依舊冷淡：“大半夜跑到貼身女禦醫的床上，陛下可真是好興緻。”

　　她說着，眸色微沉，語氣平靜得讓人琢磨不透：“是覺得民女名節太好，想讓我徹底沒了清白嗎？”

　　君谌聽她這麼說，不但沒有松開她，反而眉眼間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聲音低低的，透着點刻意的無辜：“周醫官言重了，朕可是夢遊。”

　　周素冷冷地盯着他，眼神裡寫滿了不信。

　　她輕笑了一聲，語調微涼：“夢遊？夢遊還能知道往哪兒走，不撞門檻，熟門熟路地找到我的寝殿？”

　　她頓了一下，嗓音不輕不重，緩緩道：“甚至......還能抱得這麼緊？”

　　君谌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她被自己圈在懷裡的身形上，眸色幽深，指腹緩緩摩挲着她的腰側，仿佛是在感受她的溫度。

　　“那周醫官要如何證明......朕不是夢遊呢？”他低低地笑了聲，聲音壓得極低，仿佛夜色裡的暗潮湧動。

　　周素：“......”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想把他一腳踹下去的沖動，語氣平靜地道：“如何證明陛下不是夢遊？很簡單。”

　　她話音未落，手腕一翻，直接伸手探上他的脈搏，指尖輕輕按壓在他的腕間。

　　她的動作一如往常診脈時的冷靜利落，目光沉靜，沒有半點被影響的模樣。

　　仿佛隻是一個盡責的女醫官，在給一位突然夢遊的皇帝做健康檢查。

　　君谌垂眸，看着她指尖落在自己腕上的動作。

　　沒想到她還一本正經給自己診脈。

　　他眼神微微一動，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帶着點意味不明的深意：“周醫官，半夜探朕的脈......可算得上僭越？”

　　周素神色不變，手指輕輕搭着他的脈搏，穩、勻、極具規律，甚至比她平日裡診治的許多病人都健康許多。

　　她嘴角微微一勾，輕飄飄地道：“陛下心率平穩，氣息均勻，脈象有力......可不像是一個有病的人。”

　　君谌眉梢微微一挑，目光盯着她，像是終于不打算繼續裝下去，嗓音緩緩地笑了一聲，帶着點邪性和漫不經心的意味：“那依周醫官的意思......朕是清醒着抱你的？”

　　周素目不斜視，甚至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語調依舊冷淡：“陛下自己心裡沒數？”

　　她說着，手腕一翻，直接甩開他的手，随即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撐住他的兇膛，想要把人推開。

　　可她低估了君谌的反應速度，剛一用力，君谌反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順勢将她往自己懷裡一帶！

　　周素猝不及防，整個身子直接撞進了他懷裡，肩膀與他的兇膛貼合，薄薄的中衣透過溫度傳遞出微熱的觸感，甚至能感覺到他兇膛起伏的頻率。

　　她微微皺眉，冷靜地偏頭，打算抽身後退，結果——

　　君谌低頭，唇角的笑意帶着點危險的意味，嗓音貼着她的耳側，壓得極低：“周醫官，抱都抱了，何必急着掙脫？”

　　周素：“......”

　　她終于忍無可忍，語氣平靜無波：“陛下，若是再不松手，明日宮裡怕是要傳出流言，說您對貼身女禦醫......意圖不軌。”

　　君谌聞言，眸光微微一頓，随即低笑了一聲。

　　他舍不得松手，還打趣了一句：“周醫官，身子倒是軟。”

　　周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