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桃花眼半眯着，眼尾微微泛紅，臉上的病态蒼白與那一抹淺淺的紅暈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妖冶。

　　長睫低垂間，他似乎不願直視周素的動作，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周素卻全程冷靜自持，動作利落而細緻。

　　擦拭身體時，她将溫熱的毛巾鋪在他的肌膚上，順着脖頸到肩膀，再到兇膛，一寸寸擦拭幹淨，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隻是完成一件例行公事。

　　顧元洲的喉結微微滾動，目光偶爾瞥向她纖細的手指，耳尖已經泛紅。

　　他抿着唇，試圖掩飾自己那顆被擾亂的心，卻不小心将手指攥緊了被褥，洩露出些許緊張。

　　“少爺，别動。”周素的聲音清冷，語氣卻帶着幾分安撫，“您要是不想再難受，就乖乖躺好。”

　　顧元洲低頭“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喂藥時，周素小心地将藥碗端到他唇邊，輕聲催促：“張嘴，喝了。”

　　顧元洲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揣摩她的神情，最終還是聽話地抿了一口。

　　但藥液入喉後，他眉頭微微一皺，露出幾分病弱的抗拒：“苦。”

　　周素早就習慣了他的這點小動作，冷靜地拿起一塊蜜餞遞到他唇邊：“含着。總不能因為苦就不喝吧？”

　　顧元洲盯着她那張不帶情緒的臉，輕輕歎了口氣，低頭含住了蜜餞。

　　嘴角卻微微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帶着些寵溺，又像是有些不滿。

　　等到一切終于收拾妥當，周素才疲憊地坐回到旁邊的椅子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她的動作看似随意，卻帶着一絲倦意，燭光映在她臉上，讓她顯得格外沉靜。

　　顧元洲躺在床上，目光追随着她的動作，輕輕咳了一聲：“素素。”

　　她轉頭看向他，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在等他說話。

　　“你是不是......”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措辭，聲音低沉中透着些許試探，“對我的身體......沒想法？”

　　周素一瞬間怔住，随即看着他那雙帶着幾分小心的桃花眼，心裡忍不住想笑，卻面上依舊一片平靜。

　　“少爺，奴婢隻是盡心伺候。”她語氣淡淡，甚至帶着一點點敷衍，“至于您說的想法，奴婢實在不敢想。”

　　顧元洲的耳尖瞬間又紅了幾分，他低頭咬了咬唇，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素素，你這話......還不如不說呢。聽起來可真叫人沒面子。”

　　周素微微勾了勾嘴角，語氣依舊不鹹不淡：“少爺既然知道沒面子，那奴婢以後還是少說為妙。”

　　顧元洲擡眼看她，目光含着幾分幽怨和幾分戲谑：“素素，我說不過你，但你總不能把我氣到再昏過去吧？”

　　周素挑了挑眉，淡淡回道：“少爺要是覺得奴婢的話不順耳，那奴婢就少說話，多做事。總歸不會耽誤您安心養病。”

　　她一邊說着，一邊起身替他掖好被子，動作輕柔卻幹脆，絲毫不給他再糾纏的機會。

　　顧元洲卻盯着她的臉，唇角揚起一抹微妙的笑意：“素素，你可真是把我拿得死死的啊。”

　　周素沒再接話，隻低頭整理桌上的藥碗和帕子，動作娴熟而不帶一絲拖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