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房間，顧承司坐在床邊，朝站在一旁的周素招了招手：“素素，來幫我穿衣。”

　　這句話讓站在旁邊的幾個丫鬟臉色頓時變了。

　　平日裡，這種伺候少爺穿衣的差事，一直都是她們搶着做的，而今天竟然直接被周素這個“新人”搶了過去。

　　其中一個丫鬟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少爺，這種事讓奴婢來就好，周素才剛到......”

　　顧承司擡頭掃了她一眼，眼神冷冷的，語氣中透着一絲不耐：“我讓素素來。”

　　那丫鬟被他這一句話堵得臉色一僵，餘光偷偷瞥了眼其他人，卻沒人敢再開口。

　　少爺的态度跟往常完全不同，以前他溫和随和，從來不會這麼強硬，今天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不給她們插手的機會。

　　周素看着這一幕，輕輕走上前，低頭說道：“是，少爺。”

　　顧承司靜靜站着，看着周素拿起衣服走向自己。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垂的眉眼上，那一刻，他的心跳竟然莫名其妙地快了幾分。

　　她的動作輕柔，先為他解開寝衣的領扣，然後将衣服取下。

　　隻見她低着頭，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而從容，手指卻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細膩觸感，像是一片羽毛拂過他的皮膚。

　　顧承司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感覺到她的手劃過他的肩膀、手臂，每一處接觸都帶來一種奇怪的酥麻感。

　　他的心髒跳得更快了，視線也有些飄忽不定，試圖不去看她。

　　可那雙柔軟無骨的手卻像是故意在他身上亂動似的，每一下碰觸都讓他的身體微微僵硬，連說話的力氣都似乎被抽走了。

　　“少爺，奴婢給您系帶子。”

　　周素的聲音輕柔而不失禮貌，卻讓他耳根一下子紅了起來。

　　他低聲“嗯”了一句，機械地擡起手，卻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腕。

　　顧承司的動作頓時一僵，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的手上。

　　那雙手纖細柔軟，骨節分明，仿佛一碰就會碎。

　　他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的手為什麼會這麼軟？

　　顧承司看着她靠自己更近，鼻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氣。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乖乖地低下頭，卻又忍不住擡眼偷偷看她。

　　她專注地整理他的衣領，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多餘的情緒，神色平靜而從容，仿佛對他的一切完全不以為意。

　　顧承司心裡又莫名泛起一種失落：她對我是不是太過淡然了？

　　“好了。”周素退開一步，低聲說道，“少爺穿好了。”

　　顧承司低頭看了看自己整齊的衣服，卻沒了以往穿戴後的輕松感。

　　他看着周素後退的身影，心裡竟然有一絲不舍，剛想開口讓她再靠近一點，卻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過于荒唐，硬生生咽了下去。

　　“素素，你......”他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周素回頭，依舊是那副恭敬溫和的模樣，像是全然不明白他心中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