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洲側目瞥了顧承司一眼，那目光平靜卻帶着幾分無形的威懾力，讓顧承司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聲音頓時低了下去：“我隻是......隻是替她說句公道話。”

　　周素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又很快收回目光。

　　顧元洲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周素，聲音再次響起，緩緩道：“素素，我再問一次。你想要什麼？”

　　這一刻，廳内的氣氛更顯壓抑，連窗外的微風似乎都停了下來。

　　周素感覺到兩位少爺的目光同時落在自己身上，一個充滿緊張和擔憂，另一個冷靜而強勢。

　　她沉默了片刻，腦海中飛速轉動，知道此刻若再敷衍或搪塞，恐怕隻會讓顧元洲更加不滿。

　　周素緩緩擡起頭，眼神微微一動，語氣依舊恭敬，卻多了幾分坦然：“八少爺，若說奴婢有什麼願望，那便是贖身，自由。”

　　此話一出，廳内的空氣像是驟然凝固了一瞬。

　　顧承司怔住了，瞪大眼睛看向周素，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原本攥着椅子扶手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低聲開口道：“素素，你......你是想離開侯府嗎？”

　　周素微微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溫和卻不卑不亢：“十三少爺，奴婢并不是想要離開侯府，隻是奴婢的身份擺在這裡，若有一天能獲得自由，那是每個丫鬟都夢寐以求的事。”

　　顧元洲聞言，目光微微一動，手指在茶盞邊沿輕輕摩挲，似乎在消化她這番話。

　　片刻後，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贖身，自由？”

　　周素輕輕點頭，語氣誠懇：“是，八少爺。奴婢知道，這個願望看似遙不可及，但也是每個丫鬟心底最渴望的東西。”

　　顧元洲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思索。

　　他薄唇輕抿，手中的茶盞緩緩放下，發出輕微的碰響。

　　再擡眼看向周素，目光變得冷冽而銳利。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透出一絲隐隐的怒意：“不可以。”

　　這兩個字落下，廳堂内的空氣似乎驟然凝固。

　　顧元洲緩緩靠在椅背上，眼神如冰刃般直直地落在周素身上，冷淡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周素，你是侯府的丫鬟，是我的人。你想要自由？這話再讓我聽到一次，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才是你的位置。”

　　他的話不重，卻像一記沉錘敲在周素心頭，讓廳内的氣氛越發壓抑。

　　周素垂着頭，臉上卻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平靜得像是完全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八少爺教訓得是，奴婢知錯。”她低聲應道，語氣一如既往的恭敬。

　　而一旁的顧承司此刻卻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急切，聲音裡透着一股強烈的不安：“素素，你怎麼能想走？不行！你不能走！”

　　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種近乎孩子氣的固執，手指緊緊攥着椅子扶手，像是在用力壓制心底的不安。

　　他看向周素的目光充滿焦慮和不舍，聲音甚至有些發顫：“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但是......但是你不能走！”

　　周素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中帶着些許無奈。

　　她早已料到，自己的話會讓這兩位少爺産生這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