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跟在顧元洲身後，剛走進廳堂，擡眼一看，腳步頓時微微一滞。

　　廳内，顧承司正站在一旁，清俊的臉上帶着一絲緊張的神色。

　　他身着淺藍色長袍，顯得清爽俊朗，此刻卻似乎不知道該往哪裡看，隻能直直地盯着周素，像個做錯事的少年，一時間僵在原地。

　　周素一眼看到他，不由得心頭一跳，顯得有些驚訝。

　　她迅速低下頭，調整了神色，規規矩矩地站好。

　　顧元洲走進廳内，目光淡然地掃了一眼顧承司，随意地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他動作從容而優雅，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袖口，對周圍的一切都了然于兇。

　　顧承司在顧元洲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原本緊張的站姿微微僵住，随即像是被什麼牽引一般，趕緊拉開一張椅子，規矩地坐了下來。

　　他的動作雖然迅速，但因為過于小心翼翼，顯得有些笨拙。

　　此刻，廳内唯有周素一人還站着。

　　她低着頭，雙手交疊在腹前，姿态謙卑而恭敬，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兩位少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顧承司的目光帶着一絲緊張和局促，似乎還有些羞澀。

　　他的手下意識地攥住了椅子扶手，像是在努力掩飾自己的心情，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時不時落在周素身上。

　　而顧元洲的目光則顯得平靜得多。

　　他垂着眼，指尖在茶盞上輕輕摩挲，神色淡然，卻似乎籠罩着一股無形的威壓，讓整個廳堂顯得格外安靜。

　　周素站在廳内，微微低垂着頭，背後挺得筆直。

　　盡管沒有擡眼，她依舊能感受到兩道截然不同的目光交織在她身上——一個是局促不安，另一個卻帶着某種隐隐的掌控感。

　　空氣靜得有些發冷，隻有微風從窗外拂過，輕輕掀動窗紗，帶來一絲涼意。

　　周素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迅速在腦海中盤算着如何應對這略顯尴尬的場面。

　　這時顧元洲已經緩緩開口了。

　　“素素。”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仿佛在這寂靜的廳堂中刻意放輕，卻仍然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你想要什麼？”

　　周素一愣，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她的腦子飛速轉動，試圖揣測這句話的深意。

　　是試探，還是單純的随口一問？

　　“八少爺，奴婢不敢妄想，奴婢不過是伺候主子的丫鬟，能盡本分就已是奴婢最大的福分。”

　　她語氣柔和而謙卑，字句間滴水不漏。

　　顧元洲微微挑了挑眉，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極淺的弧度，卻帶着些許若有若無的諷意：“你倒是回答得滴水不漏。可我問的，不是這些。”

　　他的目光落在周素身上，雖淡然無波，卻讓她的背後生出一絲涼意。

　　他像是在看透她，又像是在等着她給出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站在一旁的顧承司聽到這話，神色中多了一絲不安。他攥緊椅子扶手，忍不住插話道：“八哥，素素不過是個丫鬟，您問她這些......她怎麼會知道怎麼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