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他的聲音冷得沒有絲毫溫度，“朕說了，不要碰。”

　　周素的手停在半空，僵了幾息，随即緩緩收回，垂在身側。

　　她臉色慘白，面上依舊恭順，仿佛真的接受了這個命令，甚至順着他的話輕聲道：“是，陛下聖體尊貴，民女僭越了。”

　　說出來的話帶着明顯的哽咽。

　　君谌眸色幽沉地盯着她，目光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将周素牢牢困住。

　　她垂眸立着，肩膀微微發顫，那句“民女僭越了”帶着明顯的哽咽，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兇口的怒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翻湧，像是一把火被澆了油，燒得更旺。

　　他冷笑一聲，嗓音低啞：“怎麼，朕不讓你碰，就這麼委屈？”

　　周素指尖微微收緊，仍舊低着頭，語氣恭敬又怯懦：“民女不敢。”

　　“不敢？”君谌蓦地向前一步，衣袍翻動間，沉沉的壓迫感直逼而來，他微微俯身，盯着她微垂的眼睫，語氣諷刺，“你倒是會裝。”

　　周素依舊垂眸站着，仿佛真的被吓到了。

　　果然，君谌見她這般低眉順目，兇口那股火氣更是無處發洩，臉色冷沉得可怕。

　　他盯着她看了許久，終究還是狠狠甩開視線，聲音裡帶着不耐：“滾。”

　　周素僵了片刻，随即乖順地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她走得極快，仿佛真怕自己慢一步，就會被這位陰晴不定的帝王撕碎。

　　可就在踏出寝殿的刹那，她依舊忍不住微微蹙眉，心裡思索着——君谌究竟在生什麼氣？

　　而且她那個任務也沒做完。

　　算了，也就一點壽命值，扣除也就雙倍。

　　顧元洲那個摸屁股的也能賺回來。

　　-

　　周素站在顧元洲院子的門前，看着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可能的畫面。

　　或許門一打開，他就會猛地将她撲倒，眼神幽深，語氣危險，壓着她的手腕低聲質問她。

　　又或者，他會冷着臉，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逼她說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他。

　　甚至，他可能會用力将她攬入懷中，聲音低啞，透着幾分壓抑的情緒：“素素，你終于來了。”

　　她腦海中各種驚險場面翻湧，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這也不是周素害怕他，而是做心理建設就是如此。

　　可當她深吸一口氣，擡手敲門時，裡面卻傳來一聲輕緩淡然的聲音：“進來。”

　　語氣溫和得讓她愣了一下，甚至帶着幾分懶散，毫無半分她想象中的急迫或怒意。

　　周素推開門，邁步而入，映入眼簾的卻是坐在椅子上的顧元洲。

　　他一身月白色長袍，衣襟半敞，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鎖骨，寬肩窄腰的身形坐在那裡，哪怕未曾多言，也自帶一股逼人的清貴之氣。

　　他的眉目生得極好，劍眉斜飛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縱然神色平靜，也掩不住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

　　他手中握着一本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翻動着書頁，眉眼低垂，神色間帶着些漫不經心，仿佛并不意外她的到來。

　　燭火映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更襯得他整個人透着一股疏朗雅緻的風姿。

　　周素腳步微頓，暗自收回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穩了穩情緒，輕聲喚道：“八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