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原本以為，顧承司之前說自己不會讀書，隻是随口抱怨，或者是性子有些倦怠。

　　但在她心裡，一個侯府少爺，還作為她的目标，整個人應該都是完美的，最多性格有些缺陷，但才學基本是沒問題的。

　　然而，現實總是比想象更離譜。

　　“素素，你看！”

　　顧承司一臉興奮地将一張紙遞到她面前。

　　他微微仰起頭，清晰的線條勾勒出一張幹淨卻格外出色的臉。

　　那雙眼睛亮如星辰，帶着幾分天真的歡喜。

　　周素默默把目光收回來，她低頭一看。

　　隻見那紙上的字歪歪扭扭，幾乎沒一筆是直的，筆畫亂得像是在打一場無序的仗，甚至有幾個字，她都要努力辨認才能認出來。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微微一跳。

　　很努力讓自己面上的表情保持平靜。

　　顧承司那張幹淨帥氣的臉上還滿是期待，劍眉微揚，嘴角彎起的弧度帶着不加掩飾的自信，“怎麼樣？寫得不錯吧？我可是很認真地練了！”

　　周素深吸了一口氣，硬是将心中所有想吐槽的話咽了下去，換上一副恭敬而帶着一絲誇贊的語氣：“少爺，能如此用心練字，已經很好了。字迹嘛，貴在用心，奴婢相信，隻要少爺多加練習，肯定會越寫越好的。”

　　用着模拟兩可的話來糊弄一下人。

　　顧承司聽了這話，還真的信了表面意思。

　　他那雙清亮的眸子頓時透出幾分得意，薄唇微勾，笑容裡帶着單純的滿足：“是吧！我就說我有進步！素素，你果然懂得欣賞。”

　　周素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誰懂得欣賞了？

　　這根本就是讓人沒眼看......

　　她稍稍移開視線，語氣盡量柔和地補充道：“少爺，您确實進步了。不過，奴婢覺得，若是再多練習一下筆畫的收放，字迹或許會更有章法一些。”

　　那張紙上的字，明顯是初學者寫出來的，帶着那種初學者獨有的“自信”。

　　每一筆畫都特别外放，顯然是刻意想寫得更有力道，可惜用力過猛，反而顯得潦草又散亂。

　　顧承司一聽，點頭如搗蒜，拿起筆像模像樣地比劃了幾下：“素素，你真厲害，一眼就看出我的問題！那以後你教我練字好不好？”

　　陽光透過窗棂灑在房間裡，将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他坐在桌旁，姿态自然，背脊挺直，手裡拿着毛筆認真地比劃着。

　　薄唇微抿，專注的神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幹淨利落。

　　陽光灑在他側臉上，勾勒出清晰的線條，眉目之間透着少年獨有的自信與認真。

　　周素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

　　好吧，人長得這麼帥，這點小問題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她剛打算開口，卻忍不住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災難級”的字迹，差點脫口而出的拒絕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最後，周素勉強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奴婢不認字......”

　　顧承司正一臉期待地看着她，聽到這話瞬間愣住，手中的毛筆險些掉到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