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

　　李斯年還真做了兩手準備，也是一早就想好的。

　　隻是唐初雪的法子同樣可行，他也就沒說。

　　“唐小姐，我們商量好了，請您出來吧。”

　　正說到關鍵處，外頭管事的忽然出聲。

　　“不管他，你繼續說。”

　　被李斯年的處理方式吸引，唐初雪屏蔽了門外的聲音，催着他繼續。

　　外頭人等不及，連聲敲着門。

　　“唐小姐？”

　　“來了！”

　　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唐初雪滿臉不情願，往門外去。

　　“商量好了？”

　　“是，我們還是覺得，這藥方掌握在一個外人手裡不太好，你看能不能……”

　　跟李斯年的推斷全部符合，唐初雪回頭望他一眼，繼續聽管事說着。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您看能不能給我們留一份藥方，隻要您留下的人不做出格的事，部落保證一直供養他，您看怎麼樣？”

　　“行啊。”

　　唐初雪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管事來不及欣喜，就聽到了她後半句。

　　“但是，首領得我來定。”

　　這話一出，衆人才意識到，他們現在連個正兒八經的首領都沒有。

　　可讓她一個外人……

　　“可以，唐小姐看中誰，我們将首領的位子給他就是了。”

　　管事的心思簡單，反正都是他們部落的人群，難道還會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那就說定了，我離開之前會選出合适的人選，大家散了吧。”

　　一句話将今天這事結尾，唐初雪回身，這次是徹底将門關上。

　　院中，密密麻麻的人群停留許久，最後還是抱怨着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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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光乍現。

　　部落中，各家各戶都早早出了門，想看看唐初雪要怎麼選首領。

　　時間一點點過去，院門始終緊閉。

　　有人按耐不住，上前敲門，卻怎麼也沒人應聲。

　　“唐小姐？”

　　“唐小姐！”

　　“砰”的一聲，前面的人将門撞開。

　　院子裡空空如也，房門大開着，不見半個人影。

　　“他們不會是跑了吧？”

　　一句話說出衆人的心聲，部落裡瞬間一陣喧鬧。

　　林子裡，晨起瘴氣稀薄，幾道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現。

　　章家老大在前面帶路，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

　　“唐小姐，你們就這麼走了，也不跟大家告個别？”

　　“我跟他們可沒什麼好說的，眼見昨天都要拆房子了。”

　　唐初雪輕哼一聲，對原住民很是不滿。

　　“這首領的位子交給你，你可不能再像原先那樣做個老好人了，否則章仁要受欺負的。”

　　她定下的首領正是章家老大，他平日裡脾氣很好，把他推出來反而不會有太多人反對。

　　加之他與章仁的關系，唐初雪也更放心一些。

　　一行人說着話，眼前瘴氣越發稀薄，接近了林子邊緣。

　　安分了一路的章仁忽然有些失控，一把拽下章家老大腰間的香包。

　　“诶，你這是——”

　　看見他将香包遞給唐初雪，章家老大餘下的話咽了回去。

　　“給我？”

　　唐初雪詫異。

　　這些天也沒見他想起來，怎麼這會兒又要給她了？

　　章仁點點頭，又搖頭，動作急切地将香包打開，從裡面翻出一張紙。

　　“你要給我的是這個？”

　　得到肯定的答案，唐初雪将紙條收好。

　　這次将香包還回去時，章仁并沒有什麼異動。

　　“原來是要給你這張紙條，我自從拿回香包也沒打開看過，要不然該弄丢了。”

　　章家老大有些後怕。

　　看這樣子，裡面的東西很要緊，丢了怕又是一樁麻煩。

　　視線開闊起來，唐初雪在空地上站住，示意章家兄弟留步。

　　“紙條我會看的，别送了，再不回去他們該着急了。”

　　章仁眼中滿是不舍，就那麼看着唐初雪。

　　唐初雪鼻子一酸，忙轉過身去。

　　“我們這就走了，有緣再見。”

　　雙方就此分别。

　　計都還沒回來，幾人在林子周邊留下記号，往先前歇腳的村子去。

　　“這次還住婆婆家吧，再往裡走，我感覺其他人都有些奇怪。”

　　想到當時追着章仁的那些人，唐初雪背後一陣發毛。

　　“王爺。”

　　沒走多遠，身後有人疾步追近。

　　唐初雪回頭，來的正是計都和葉宇宸。

　　見李斯年免面色如常，葉宇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說要沒氣了？”

　　話音未落，唐初雪擡腳直直踹過去。

　　“說什麼瘋話，來了就先給他診個脈，看有沒有落下病根。”

　　說笑歸說笑，葉宇宸還是走向李斯年。

　　唐初雪目不轉睛地看着，見他面色并無異樣，提着的心這才放下。

　　“沒什麼問題，怎麼忽然就好了？”

　　半晌，葉宇宸收手。

　　計都去時臉色實在難看，他還以為李斯年隻剩半口氣，如今診過脈不免驚奇。

　　唐初雪胡诹道：“還不是等不到你，我怕時間久了要出事，把他們裡頭那些書齊齊翻了一遍，自己摸索出來的。”

　　“當真？”

　　“騙你幹什麼？”

　　對上葉宇宸質疑的目光，唐初雪絲毫不慌。

　　反正那林子他進不去，又無從考證。

　　沒看出端倪，葉宇宸隻得相信是她瞎貓撞上死耗子。

　　“你運氣倒是好，回頭方子給我一份。”

　　沒看到症狀，能研究藥方也是好的。

　　“恐怕不行。”

　　唐初雪同情地看了葉宇宸一眼，“這藥材隻在裡面的山上有，拿到藥方也沒用。”

　　葉宇宸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沒了脾氣。

　　對他而言，沒什麼比讓他驗證不了藥方更殘酷的事情了。

　　接下來一路上，葉宇宸沒再說一個字。

　　唐初雪時刻留意着他，唯恐一個不留神，他就要沖進毒瘴裡去。

　　行走間，唐初雪收進袖子裡的紙條掉了出來。

　　葉宇宸一腳踩上去，又後知後覺地挪開。

　　“掉東西了。”

　　“嗯？”

　　唐初雪低頭，後面白露已經先一步彎腰拾起。

　　接過紙條，唐初雪順手展開。

　　見她忽然不動了，李斯年靠近了些，從她肩頭看過去。

　　隻看到一半，唐初雪整個人就抑制不住渾身發抖。

　　眼前被人用手遮住，下一刻，她整個人便被溫暖的懷抱包裹。

　　察覺到有人從自己手中抽走紙條，唐初雪下意識攥緊，又将手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