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我家還空著一口大缸,以前腌鹹菜的,乾淨著呢。」
張蘭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急忙說道,是啊,怎麼忘了她呢?
說幹就幹,他們拉著多半頭豬,回到了隊部,白淼已經先行一步,回去點起了火。
「豬皮還得處理下,架起篝火吧,黑燈瞎火的,豬毛肯定沒弄乾凈,」
周明也不說話,拿著刀子又颳了一遍,
「再燒燒就行了,還有這四個蹄,也得多燒燒。」
至於下水,放在大盆裡用水泡著,隻能是明天再收拾了。
後半夜時,隊部飄出了濃香,這一晚上,家家戶戶都熬了個通宵,沒辦法,幾個月都沒吃到肉了,萬一放壞了,那不得心疼死啊。
「小白,你去張嫂子家問問,還有罈子沒,估摸著一口缸放不下,」
因為骨頭也在裡面,所以看起來很多。
不一會,白淼抱了一隻回來了,張嫂子受他們啟發,也打算做一壇,
「這壇肉你拿回去,早飯還在那邊搭呢,」
自從有了廚房,白淼基本都在這邊吃了。
「行,蘭姐分了三斤多肉,還有兩根大骨頭,估計隻能做半壇,我剛才看了,肥油不多,都蓋不住肉。」
「沒有油封根本放不住,讓她別留,快點吃了,」
周明有心事,做肉的事交給了錢來,他在油燈底下,塗塗畫畫的,明天要跟那倆談,必須有個章程。
老林也湊了過來,一想起漫山遍野的稻穀,他就興奮不已,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家鄉。
「我可以寫信回去,讓老家人寄些稻種來,」
「不用了,我有一個農研所的朋友,他們有新式稻種,大米的品質很不錯。」
空間啥稻種沒有?隻是他還沒想好,到底種啥?如果能種出藥材,收益遠遠大於糧食。
「不行了,肚子太餓了,咱們喝兩口不,有現成的肉。」
炸肉的香隻往人鼻孔鑽啊,老林實在頂不住了,
「我不喝酒,井裡還放著幾個窩頭,吊上來吃了吧,你們也少喝點。」
折騰了一天一夜,大家也都乏透了,一人抱著一塊肉,吃的是滿嘴流油。
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周明一起床,就拿出了一把大鎖,有了這缸肉,必須有鐵將軍把門,
「今天沒人叫上工啊,艾瑪,睡的真舒服。」
張恆伸了個懶腰,滿足的打了個呵欠,
「我怎麼覺得,咱們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跟著小周有肉吃,快起來吧,昨天都膩住了,早上喝點糊糊。」
他們是輪流做飯,今天正好是張恆。
「來子哥,咱烙餅吃吧,卷點肉還不得香死呀。」
他沖著錢來撒嬌,烙餅這個活,非錢來莫屬,別人連和面都弄不明白,更別說烙了。
「也行,那就不吃糊糊了。」
老林口風改的快,沒等錢來答應,他就發了贊同票。
「你們省省吧,大明今天要請客,那副下水還沒洗呢,昨晚的肉消化了嗎?喝點水得了。」
那倆一縮脖,怎麼忘了這一茬了,請客隻是個幌子,要談正經事呢。
「行,這活交給我了,拿到河邊去洗,你去處理豬蹄,」
他去竈坑掏了不少草木灰,這玩意也是植物鹼,去油很厲害。
張恆也不嫌臭,跟去幫忙了,錢來將豬蹄又燒了一遍,這才拿著刀慢慢刮著,
周明還在研究昨晚寫的材料,生怕漏了啥。
豬蹄燉在了鍋裡,錢來拿著菜籃往村裡去了,中午請客,光吃肉可不行,還是多買點菜吧,這時候家家院裡都綠油油地,
「錢同志,您這是要上哪呀?」
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幾位大娘,正坐在牆根底下嘮嗑呢。
「你們吃了嗎?我想買點菜,」
雖然看著眼熟,可他也叫不上名,畢竟一起幹活的都是大老爺們。
「哎呀,啥菜這麼金貴?還用買的,錢同志啊,您這也太見外了,昨兒才給全村發了肉,吃幾根菜還能要錢?走,我家菜園種的好,你儘管挑。」
「劉二嫂,我家就在這,跟我搶個啥?錢同志,快進來看,要啥老婆子給你掐。」
盛情難卻,錢來也知道,農村最不值錢的就是這園子裡的菜了,畢竟離城太遠,也沒法拿出去賣,而村裡家家戶戶都種了,誰都不稀罕。
他摘了些葫蘆和豆角,又挖了幾棵青菜,「
」差不多了,謝謝大娘了,「
沒想到回去一看,地上放了一堆,品種比籃子裡的還全乎,
他探頭一看,裡面除了周明,根本沒人,
「剛才誰來了?」
「啊,我沒注意,怎麼了?」
看他正在想事,錢來擺擺手走了,管他誰送來的。
午時剛過,書記和隊長如約而至,一同來的還有會計,這三人才是衛東大隊的真正掌權人。
每個人都拎著一小口袋玉米面,吃菜吃肉可以,可糧食必須自帶,是這個時代的特點。
錢來也不推辭,將麵粉抖進了大口袋裡,又將袋子還給了他們,
「待會貼餅子吃,」
燒豬雜貼餅子,裡面還放了豆角和青菜,香味撲鼻啊。
桌上已經擺了四個冷盤,最罕見的是花生米,這是周明貢獻的,還有一盤松花蛋,,書記看到驚訝不已,
「你們還有這個呢?可有年頭沒吃了。」
是啊,新鮮雞蛋都吃不上,何況這種加工後的,拍黃瓜、涼拌菠菜都是農家常見的。
」來,先喝一盅,自打我們來了,還沒好好說說話呢,」
今天作陪的是老林和白淼,錢來和張恆躲在了廚房。
「周哥真的要幫他們?」
張恆已經聽說了,要在山上開闢良田,想想都覺得難。
「當然了,咱們下來就是帶著任務的,要不然為啥叫下放幹部?」
「說真的,那天高處一說,我直接嚇懵了,前幾年啊,我們大院就下放了不少人,都是灰溜溜地走了,我還以為犯了錯呢。」
「你以為就你害怕呀,我也嚇出了一身汗,幸虧他解釋的快,」
錢來對下放也很敏感,老丈人一家都經歷過啊。
「哎,你想孩子不?」
鍋裡的肉真香啊,他陶醉的吸了吸鼻子,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