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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司站在門口，回頭看了周素一眼，眼神中帶着幾分不舍和猶豫。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微風起，夾雜着些許冬夜的涼意。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低聲道：“素素，天已經黑了......你自己要小心些。”

　　周素點了點頭，語氣平穩：“少爺放心，奴婢會妥善照顧沈少爺的。”

　　顧承司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又看了一眼沈硯清，似乎在确認她的安危後才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素素，明日......我會再來看你。”

　　他說完，又頓了一下，補充道：“也來看硯清哥。”

　　周素微微一笑：“奴婢恭送少爺。”

　　顧承司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但那雙眼睛在踏出門檻時，仍不舍地回頭望了一眼，才快步走入夜色之中。

　　周素目送他離開，輕輕關上了門，心裡卻輕輕歎了口氣。

　　終于送走了。

　　她轉身看向沈硯清，卻見他已經重新坐回了書桌旁，似乎在專注于什麼，不再看她。

　　沈硯清低垂着眼睛，目光看似專注地停留在書頁上，實則早已心不在焉。

　　當周素靠近他時，他的呼吸不由得一滞，手中的書也随之微微一顫。

　　他用力捏緊書脊，指節微微泛白，像是在掩飾什麼。

　　書上的字一個也沒看進去。

　　他的餘光卻不受控制地飄向周素的方向。

　　她動作利落，神色如常，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緊張。

　　她正在收拾床鋪，每一個動作都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從容，絲毫沒有多餘的情緒。

　　沈硯清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終于再也忍不住，放下書，起身匆匆走過去，伸手阻止她：“素素姑娘，不用了，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好。”

　　他的聲音微低，卻帶着明顯的急促和局促。

　　周素擡頭看向他，目光清澈：“沈少爺，您還需要好好休息，這些事情還是讓奴婢來吧。”

　　沈硯清微微一怔，垂下眼簾，似乎在竭力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可是......你不必這樣麻煩，我已經好多了。”

　　他站在那裡，眉宇間的緊張和拘謹清晰可見，卻又摻雜着一抹細微的不知所措，讓他那張俊美的臉龐更顯柔和。

　　周素微微一笑，語氣依舊溫和：“沈少爺，照顧您是奴婢的職責，您若不肯好好休息，奴婢可就無法向少爺交代了。”

　　沈硯清聽到這話，耳尖又悄悄染上了一抹紅色，他垂下頭，輕聲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他的手微微握緊，指尖輕輕扣在掌心，似乎是在竭力掩飾自己的無措。

　　周素低頭繼續整理床鋪，動作一如既往地利落而熟練。

　　她并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每一個細緻的動作，都顯得格外溫柔。

　　沈硯清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她身上。

　　柔和的燭光灑在周素的側臉上，映得她的表情愈發平靜。

　　他忍不住開口：“素素姑娘......”

　　周素擡頭，目光清澈：“沈少爺有何吩咐？”

　　沈硯清頓了頓，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想說，謝謝你。”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潤，帶着幾分真摯的感激，語氣卻又像是在與自己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