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皺眉，嚴肅道：“這是你的正妻，豈能随便？”

　　侯夫人見他這副态度，語氣也柔和了些：“元洲，這件事你不必現在給答複，娘隻是想讓你明白，這不是兒戲。”

　　顧元洲垂着眸，指腹輕輕摩挲着茶盞，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片刻後，他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等祖母和母親做主吧，反正——”

　　他頓了頓，唇角微微揚起，“反正不論是誰，我都讓她有去無回。”

　　老夫人原本正要點頭，聽到顧元洲這句話，臉上的神色頓時一沉，語氣淩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元洲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捏着茶盞，懶懶地倚在椅背上，眼尾微微上挑，語調不急不緩：“祖母不是在給我挑正妻？既然如此，何必舍近求遠？”

　　屋内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老夫人和侯夫人皆是一怔，随即神色微變。

　　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不善：“你是想讓周素做你的正妻？”

　　侯夫人更是急了，皺着眉連聲道：“元洲，這怎麼能行？她隻是府裡的丫鬟，就算如今醫術得了皇上的認可，可她的身份......”

　　“身份？”顧元洲嗤笑了一聲，指尖輕敲着桌面，目光意味深長地掃了兩人一眼，“母親與祖母費盡心思要給我找一個世家貴女，可是，你們當真以為，她們會比周素更适合？”

　　他目光微沉，語氣微冷：“旁人看重的，是侯府世子妃的位置，而我看重的，是能與我攜手的人。”

　　侯夫人被他噎住，嘴唇微微顫了顫，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卻氣極反笑，重重地将茶盞擱在桌上，語氣不善：“胡鬧！你堂堂侯府世子，未來還要承襲侯爵之位，娶妻豈能任性？

　　她一個賣身契的丫鬟，就算如今被你寵着，可正妻之位，憑什麼給她？”

　　“憑我願意。”

　　顧元洲輕飄飄地抛下四個字，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老夫人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目光帶着幾分威嚴：“顧元洲，祖母可以容你一時胡鬧，但這門婚事，不可能。”

　　顧元洲笑了，眼底帶着些許不羁的嘲弄，語氣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娶。”

　　“你——！”老夫人猛地一頓，眉頭皺得更緊，眸中透着怒意。

　　“世子娶妻，總不能連自己的意願都做不得主。”顧元洲語氣淡淡，笑意卻不達眼底，“祖母若是執意如此，那就等着侯府的世子之位空缺吧。”

　　這話一出，老夫人臉色微變，怒極反笑：“讓你成世子，就是讓你跟祖母說話的？”

　　顧元洲卻不再多言，隻是端起茶盞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神色淡然，仿佛這場争執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談話。

　　而此時，周素正站在藥爐旁，低頭緩緩攪拌着藥湯，絲毫不知自己此刻被顧元洲想要扶成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