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12:嚴府鬧劇(上)
“你!是你!”塗才不是蠢貨。
何況劉玉婵都将話說到這個份上,之前覺得種種的不對勁,現在,也終于有了答案。
原來是劉玉婵!
是她在報複塗家,才會讓他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濫用職權、公報私仇,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你做的事?”塗才陰沉着臉。
劉玉婵笑得意味深長:“塗家大爺,怎麼知道陛下不知道?”
“什、什麼?”塗才驚了。
塗茂這時候也終于反應過來,想要跳起來怒罵劉玉婵,隻是才剛開口。
劉玉婵便一個眼神看去:“今日你罵本官一個字,明日,塗家便多死一人,不信,你便試試?”
塗茂到嘴的話生生卡了回去。
“滾吧。”劉玉婵起身。
劉家大房夫婦全程看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直到劉玉婵離去了。
劉大夫人才張張嘴,幹澀道:“前幾日,老爺說的那事還是算了吧。”
劉大老爺也跟着點頭。
原本,婵姐兒能當女官自然是好事,但婵姐兒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她女官做的太好,也不如自己的兒子有官身來得踏實!
所以劉大老爺想用她的婚事為兒子走動走動,再說,婵姐兒總歸也是要嫁人的。
可今日發生的事,讓倆人原本的打算都歇了。
劉玉婵的隐忍果決、手段狠辣不僅吓到了塗家兄弟,也狠狠震懾了他們。
塗家。
塗老爺子聽聞塗才的轉述,一張老臉陡然灰敗下來。
“她真是這樣說的?”
“是啊爹!怎麼辦?”
“她就不怕自己的身事暴露出去?她身為女子,若被人知道是奸生子,以後哪個人家肯要她?”
“……爹!您是不是老糊塗了?如今不是以前了,如今人家是女官,多少男人上趕着想要贅進劉家,再說……她身事暴露,咱們塗家不更得被人指着鼻子罵?”
原本還以為老爺子有什麼把柄,就這?
“完了完了!這下是徹底完了。”塗才一回頭,狠狠一腳将塗茂給踹在地上。
都是這個混賬惹出來的禍事!
“你說你!”
“當初身邊也有兩個通房的,怎麼就想到對姑姑婆家的姑娘下手?”
“現在好了,塗家全毀在你身上。”
“大哥現在罵我有什麼用?要不是大哥跟我說姑娘不能傳遞香火,我當初也不至于把她留給劉家。”
“說不定養在咱們家裡,現在,咱們家也能多個女官……”那可是自己的種!
要不是自己,她能出生?能有今日?
塗茂毫不反省,還很是怨恨劉玉婵。
塗才氣得直抖。
但現在,再互相怨恨也于事無補了,沒過幾日,上頭判罰下來。
塗家除了吃軍田空饷,還有其他數罪并罰。
塗家盡數流放。
流放這日,劉玉婵恰巧從城門處同流放的隊伍擦肩而過。
塗老爺子和塗茂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劉玉婵擡手,讓車駕停下。
這一刻,她在上,塗老爺子在下。
她居高臨下,眼神中帶着塗老爺子看不透的笑意:“塗老爺子,此去路遠,萬望……珍重。”
車駕遠去。
塗老爺子面色極為難看,珍重?他是她的祖父!年齡已這般大了,卻要因為她受這些罪。
塗老爺子強忍着沒敢罵出來,劉玉婵隐忍到了現在對付塗家,他要是敢罵,塗家下場隻會更慘。
但即便他不罵,劉玉婵也沒打算放過塗茂和塗家。
她早已求陛下在路上安排了人。
娘親已死,為了娘親的名聲她不能将塗茂和塗家的惡行公之于衆,但他們該為此付出的代價,卻一點不能少。
塗家流放三日後,于半路遭劫匪搶掠。
塗茂當場被刺穿兇腹。
塗才和塗老爺子,也都傷了根本,塗老爺子更是沒撐到流放地,便病死了。
塗茂死後,劉玉婵重新為娘親遷了墳地,以後她的子子孫孫,也都會同娘親葬在一處,有人祭拜,有人挂念。
*
相比塗家被流放的小事,還有一件事,倒是鬧得京城沸沸揚揚。
據說葉小大人年節時候,帶着已有身孕的夫人去嶽家拜見,不成想差點被灌醉,強了身子。
好在葉小大人是個守身如玉的,醉醺醺中還将女人給踹了出去。
這一踹不打緊,想要趁着葉小大人醉酒占便宜的,居然是葉小夫人的庶妹!
葉榮哪裡能忍這委屈!
當即便在嚴府鬧開了。
嚴文瑩狼狽地倒在地上,一臉妝容哭得亂七八糟,也阻止不了葉榮去尋嚴大人和嚴夫人來。
嚴家幾位公子和許氏一直都聽着這邊的消息,原本安排“撞破”的時機還沒到,便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
“這聲音,怎麼像是瑩姐兒?”嚴博軒一驚。
幾人也不等了,趕忙跟着過去。
嚴大人和嚴夫人此時也恰被請進院子。
嚴夫人瞧着女婿身邊的人很是嚴肅,有些莫名。
但嚴大人的眼神卻有些心虛。
直到看見院子中的一幕,嚴夫人臉色一變,沒有絲毫猶豫地沖上前,一巴掌甩在嚴文瑩臉上。
“娘!”
“母親!”
“母親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二姐姐?”嚴博旭趕緊護在嚴文瑩面前。
許氏也哭哭啼啼沖上來抱住嚴文瑩:“瑩姐兒啊,你、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莫不是姑爺他……”
“掌嘴!”葉榮聲音一冷。
許氏的話還沒能繼續說下去,便隻覺臉頰一痛,“啪啪”,有人一左一右分别給了她一巴掌。
“許姨娘方才想說什麼?”葉榮大馬金刀坐在搬出來的椅子上,他的身旁一左一右跟着兩個扈從。
方才打許氏的,便是其中一個。
練家子,打得狠。
不過瞬間,許氏臉上的巴掌印便起來了。
許氏又疼又惱,下意識看向嚴明義:“老爺……”
嚴明義上前,蹙眉:“此事賢婿做的實在不地道,雖說黛姐兒有了身孕,你也不該将主意打到瑩姐兒身上來!但事已至此……”
“什麼事已至此?怪道嚴大人這些日怎麼忽然轉了性,突然對黛姐兒好了起來,還親自去葉府請黛姐兒回來,原來,是想算計我們夫妻。”
“賢婿這話什麼意思?”嚴明義冷哼。
“嚴大人也不必在這裡同我演戲,更不要想着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賴在我身上,方才,我已經讓人去請了方寺卿。”
“什麼?”
嚴明義、許氏以及嚴家幾位公子面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