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地掃過考場，心裡琢磨着君谌把她帶過來的真正意圖。

　　他可不是無緣無故做事的人。

　　君谌讓她坐下後，便沒再理會她，目光沉沉地盯着考場，神色冷淡，看不出什麼端倪。

　　然而，沒過多久，周素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她本還想着科考第一場，不會有什麼狀況，可很快，她就發現有些考生的臉色開始不太對勁。

　　——有的人捂着額頭，臉色發白。

　　——有的人手裡的毛筆掉落在案上，額上冷汗淋漓。

　　——甚至還有的，整個人微微顫抖，仿佛被一股寒氣侵襲。

　　她眯了眯眼，暗暗觀察了一圈，很快發現——出問題的，竟然全是寒門學子！

　　這時，坐在最前方的翰林掌院學士和禦史大夫也發現了情況，二人互相對視一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禦史大夫低聲道：“陛下，貢院内恐有異狀！”

　　君谌卻似乎早有預料，薄唇微勾，嗓音冷沉：“無妨。”

　　說完，他微微側頭，目光掃向周素，語調漫不經心：“周醫官，該你了。”

　　周素：“......”

　　合着把她拽過來，是讓她當臨時太醫？！

　　她心裡吐槽，但事到如今也沒辦法，她隻能立刻起身，迅速走向那些臉色不對的考生。

　　她目光掃了一眼這些人的症狀，很快判斷出問題所在——

　　有人在貢院裡做了手腳！

　　她眯起眼，心裡冷笑了一聲。

　　好啊，難怪君谌要帶她來！

　　所幸，這些考生的症狀都不算太嚴重，多是因為空氣中彌漫了一絲特殊的藥物，讓人輕微頭暈、心悸，若是體質弱一點的，便會感覺渾身無力，甚至有些發冷。

　　周素眯了眯眼，心裡冷哼了一聲。

　　這招倒是不算高明，可偏偏用在科考的時候，影響極大。

　　但她也早有準備，出門前便随身帶了不少藥包，以防萬一。

　　她沒有多言，直接将随身攜帶的藥粉倒入貢院的水缸裡。

　　很快，水缸中的藥粉迅速溶解，一絲淡淡的藥香彌漫開來，周圍空氣都似乎清新了不少。

　　考生們若是飲了這水，自然能夠緩解症狀。

　　她站在水缸旁，确保藥粉完全溶解，正準備退回君谌身邊，餘光卻無意間掃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硯清！

　　他就坐在離水缸不遠的小隔間裡，整個人靠着狹小的木闆，背脊微微彎着，像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麼。

　　他的臉色比其他考生更加蒼白，指節緊緊攥着衣袖，一隻手按在兇口，像是在努力壓制着什麼。

　　她微微一怔，随即反應過來——

　　他不舒服！

　　沈硯清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擡眸，正好與她對視。